景旡听到脚步声,心头便是一阵烦躁,正想要开口请来人出去,却发现这脚步声不同于之前。脚步声沉稳有力,不像是黎浮的,更不像是黎络的。
探着好奇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人缓缓走进里屋,景旡目光一震,心口跟着一痛,忍不住捂着胸口龇牙咧嘴。
“看来你真的伤的很重,连床都不能下。”楚沉夏站在他床前十步处,别有意味地道。
景旡低声一笑,艰难抬眸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尽管看吧,反正你也看不了几次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楚沉夏脸色一沉,黑着一张脸没有话,又看了他半晌,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茶杯心不在焉道:“治不好了吗?”
景旡心中一动,一抹喜意顿时在他脸上绽放,足以暂时抵消所有痛苦,他偏头笑道:“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什么时候死。”楚沉夏忽然冷声道,手中的茶杯也应声放下。
景旡却早已分辨出他那句话是真关心那句话是强撑,因此也不打算得了便宜还卖乖,顿了一顿道:“你帮我取盏油灯来。”
楚沉夏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到底还是为他拿来了,见他抖着手接过,眉头忍不住一蹙,见他有抬头的趋势,又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景旡果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往床前的凳子上看去道:“你坐这里吧,话也方便些,那么远。太累了。”
“不用,我站着就行。一会就走。”楚沉夏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可又敌不过他的眼神。竟然犹豫过后,坐了下来。
景旡十分满意地笑了一声,从枕头下取出一本秘籍,正是无牙集,当着楚沉夏的面便往油灯前凑去。
等那油灯的火舌蹿到了秘籍上,楚沉夏才忍不住开口道:“就这么烧了,不心疼吗?”
“出来你可能不会信。”景旡不过是苦笑了一声,却听的楚沉夏心口一抖,又听景旡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这东西,它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岫ア岬恽嵝、崴担琺.◆.c⊙om它让我成为它的傀儡,它使我没有心地活着,你不知道我因为它有多痛苦n以经做梦都想要烧掉这秘籍,可是我醒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br /gt;
楚沉夏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话来,垂下眼眸不敢去看景旡灼热的目光,听他咳嗽了一阵。才继续道:“老头子选中的人是我,因此下地狱的人也是我。有时候人活着要背负那么多,就连死了也要承担不该承担的,所以我……咳咳咳……现在特别怕死。”
“可是没有关系。总有结束的那一天,我可以等,不管让我承受多少苦痛。我都愿意等。”景旡到这里,竟是十分满足地一笑。
这一笑。却深深刺痛了楚沉夏,他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他完全不明白景旡在什么。他只知道他的目光沉痛,他的语气悲怆,他整个人就像是沦入地狱的行尸走肉。
他没有办法再呆在他面前,去接受那样震撼的悲痛,像一只怪物一样要将他吞没沉沦的悲痛。楚沉夏勉强起身,稳住自己的情绪道:“我还有事,必须走了。”
不等景旡回应,他已经迅速转过身往门口奔去,他走的很急,用他的话就是仓皇而逃。
楚沉夏脚步踉跄地奔到拴马的地方,两眼失神地发了一阵呆,好不容易回醒过来,却发现无力爬上马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回想起那一刻,他竟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景旡体内流动的血液,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刘衍的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到了他身旁便停下了。刘衍探头看他痴痴地站在那边一动也不动,诧异地跳下马车,走到他面前诧异道:“沉夏?你在这干什么呢?”
“沉夏?!”楚沉夏听到声音,忙抬眸看去,见是刘衍,当即恢复了神智道,“殿下回来了?”
刘衍对于他如此快的变化,有些不适应,头反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哦,我打算去找徐之才……”楚沉夏着就要翻身上马,刘衍退到一旁为他让道,见他径自往前走去,又忍不住叫住他道,“那边,你走的是回东宫的路。”
楚沉夏有些尴尬地调转马头,勉力一笑道:“看我糊涂的,连方向也不知道了。”
刘衍看着楚沉夏一脸的怅然若失,着实放心不下,拍了拍马道:“上马车吧,我和你一起去。”
马车内,刘衍总是忍不住去打量楚沉夏的神情,只觉得他今日实在是太怪异了,楚沉夏迎上刘衍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低头,转移他的注意道:“今日进宫,还顺利吗?”
“嗯,”刘衍微微头,十分满意道,“父皇答应将永明的尸体运回鲁国,举行鲁国公主该有的丧礼。”
楚沉夏麻木地了头,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抬眸道:“殿下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这事?”
“怎么了?这难道不是我能为永明做的最后一事了吗?我亏欠她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鲁国。”刘衍振振有词道。
楚沉夏听了他的话,方才的情绪一下子挥洒不见,皱眉道:“如果殿下有朝一日灭了北魏呢?殿下也要欠下一整个北魏的性命吗?”
“沉夏,你不要钻牛角尖,不永明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单她喜欢你这一,你是不是也该为她的死怀有半同情和怜悯?”刘衍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沉夏,心中却颇为失望。
楚沉夏终于低下头去,没有再回话。永明死了,他承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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