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沉夏所说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林子,刘衍有些无奈道:“沉夏,你看这里,哪里像是左望浒藏东西的地方?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等摸清了地点再过来。”
楚沉夏扫了一眼四周,虽然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打量四周了,但他还是看得十分仔细,不肯放过一丝角落,终于点头道:“也罢,是我太自信了,确实有些草莽,这就回去吧。”
“对了,永明和半容还在司刑寺,我们不如顺道去带她们出来?”刘衍调转马头,提议道。
楚沉夏怔了一怔,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刘衍却没有察觉到什么,自顾自道:“不管永明多恨我,我也不会和她计较,因为她这一生可以说是毁在了我手中。”
“其实殿下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和亲是两国的意思,战争是皇上的意思,殿下说到底不过是皇上扔出去的一把刀。”
刘衍听闻,忍不住勒马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娶她的人到底是我,攻破鲁国,逼死鲁君的人也是我。如果让永明听到你方才说的话,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有些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的确是个冷心肠的人,说到底,我和刘彧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楚沉夏淡淡一笑,挥起马鞭不再有停留的意思。
刘衍只得苦笑追上他的马步,二人一言不发地到了司刑寺,陈止明见是刘衍到来,迎着笑脸道:“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下官惶恐。”
“跟我客气这套做什么?”刘衍说着笑呵呵地翻身下马,至他面前搂过他的肩膀道,“我们俩谁跟谁啊。”
刘衍分明感受到陈止明僵硬的身子,有捕捉到他脸上一抹一闪而过的尴尬,心里着实爽快了一把,哈哈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嘛。你别跟我客气,我也不和你客气。”
“是,”陈止明别扭地走了几步,忽然挣开了他的手。侧身驻步道,“殿下今日所为何事?不妨明说,我要是能办一定办到。”
“好兄弟,都说了不这么客气。”刘衍笑着又将他一把搂了过来,楚沉夏在他二人身后不住摇头。什么时候刘衍也变得这么会折磨人了?
陈止明再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任其摆布,刘衍走了两步说道:“半容在司刑寺也有几日了,父皇的病还靠她医治,我今日来就是打算带她走。”
“这……”陈止明十分为难,沉吟了一声说道,“殿下如果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那我就马上放人。”
刘衍抽走了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一冷道:“你什么意思?你当初不过是说带半容来问话,怎么现在就扣着人不放了?再说了。你抓人的时候向父皇请旨了吗?”
陈止明被他逼得哑口无言,只好咬牙道:“好……就听殿下的……”
还未说完,又听刘衍道:“顺带把永明也放了,我好一齐带回去。”
陈止明吃惊地抬头看他,心中暗想,顺带?你刘衍将我司刑寺看做什么地方了?什么人都能顺带带走?
“行不行啊?”刘衍催促道。
“这个恐怕不行……”陈止明挤出一丝笑容,说完这话,脸当即沉了下来。
“那我可不管,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她们走的。”刘衍见他似有发作的意思,忙勾过他道。“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我担着!父皇要是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意思,这总行了吧?”
说罢。又勾着陈止明往牢狱走去,待打开了永明的牢门,却得来她这样的一句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做过的事,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坚持自己的说法。”
刘衍不解地朝她走两步,抓着她的手腕逼问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可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这样做就是以卵击石,根本奈何不了我?”
“是吗?你信吗?”永明冷笑一声,看向了楚沉夏,楚沉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永明退后了两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道:“我可不信,我死去的父皇和哥哥也不会信的,我总归是要为他们报仇的。这天下,到底是你们的天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找我报仇可以啊,你只要拿刀子捅进我的胸口,我死在你面前不就一了百了?你又何必连累半容呢?”刘衍说着又朝她走了两步。
永明这时已经退到了墙边,她眼中饱含嘲弄,开口又是与她格格不入的悲凉的声音,“他说的对,杀了你很容易,可是要让你痛苦地活着,才算是真正的报仇,你也该尝一尝那种苦痛的。就算我失败了,还有人会帮我报仇,他们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那样的话,就算我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刘衍被她的神情触动,却还是冷静问道:“他们是谁?”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永明妖冶一笑,忽然从袖口抖出一柄匕首来,手臂一抬就要往刘衍挥去。
刘衍第一反应自然是后退,可是令他吃惊的是刀子并没有往自己身上砍的意思,转了个弯便刺进了她自己的心口,动作之流利到一气呵成,显然是事先有过准备。
“你这是干什么?”刘衍扶着她滑到的身子,忙回头对楚沉夏道,“快去把半容找过来。”
与此同时,建康城内,景旡心口一阵抽搐,痛得他躬身跪倒在地,胸口不知在翻腾什么,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身体都揉成一团。
“噗……”
景旡看着自己喷出来的血将院子里的草染红,只听得耳边传来极其刺耳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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