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来,仅仅是对我说这些话吗?”
刘彧忽然大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看不见的黑夜,随即一只搭上了楚沉夏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道:“我只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我不想失去一个知己,你知道的,我刘彧这一世没有几个能够交心的朋友。”
楚沉夏被他这一拍,拍的心口一震,却也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只是两人毕竟不同从前了,只要一想到刘彧平静面色下隐匿的那些残暴之事,楚沉夏脊背就不由自主地发凉。
“来,再陪我喝一杯。”
楚沉夏看着递过来的酒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接了过去,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刘彧眼眸中闪过一丝嘲弄,率先仰头喝了一口才道:“要杀你,何必在酒里做手脚,这种小手段实乃我所不耻。”
“我知道。”楚沉夏也跟着仰头喝了一大口,擦去嘴角的酒迹,正色道:“只是我心如磐石,怕是要辜负你这番心意了。”
刘彧目光一紧,没有说话,举了举手中的酒袋,楚沉夏会意,与他相击后,两人同时将酒饮尽。
楚沉夏告别后,始终想不明白,刘彧此番叫自己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这寥寥几句和一壶酒吗?
刘彧就是这种人,他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让人害怕。
这么垂眸想着,也未注意到朦胧夜色中一人站在自己去路的前方,看到被风吹动的影子时才心中一惊,蒙的一抬眸,刘衍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殿下。”楚沉夏行礼道。
“你去哪了?”刘衍淡淡的声音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楚沉夏几乎是下意识脱口道:“母亲有些不舒服,差人寻我回家。”
“哦?”刘衍意味深长地拖了一声,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字条,递至他面前,冷声道:“那这又是什么?”
楚沉夏眉间一跳,接过纸条打开一看,果然与自己方才所看那份一模一样,上面只写了八个字。
旧水亭湖,如约而至。
可方才那份,自己明明已经销毁了,那这一份,字迹相同的字条刘衍又是从何得来?
“这份字条,殿下从何而来?”
刘衍见楚沉夏的眼神没有半分躲避,甚至还能理直气壮地问出这个问题,乍然之间,倒像是自己在冤枉他。
于是,没沉住气说道:“是陆执,他见你匆匆离席,便跟在了你身后,不想拾到这字条。”
楚沉夏握着字条的手微微一抖,心中已经明了,什么不愿失去知己,他刘彧这是要给自己一个警告。
既然陆执跟在自己身后,那么必定也看到了自己与刘彧对酒当亭的一幕了,楚沉夏虽从前便对刘衍吐露了自己曾是受刘彧指使才接近刘衍的,可自己方才确实是撒谎了,难保他不起疑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隐瞒了,我确实与刘彧在亭中见面,我要是说我是喝酒去的,想必殿下也不会相信。”楚沉夏将那张字条紧紧攒于手中。
刘衍目光淡然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楚沉夏沉声道:“他要我收手。”
见刘衍不解,楚沉夏解释道:“近日来,我一直在查无头案,算是有些收货了。”
刘衍目光一闪,忙喜道:“什么?”
“荣妃娘娘并未死,正是当年无头案的知情者之一,此刻正隐居武夷山。”楚沉夏低声道。
“荣妃?她没死?”刘衍掩不住激动,朝他走了两步,惊奇道。
“当年荣宫走水,几十个宫女公公没有防备死在里面,尸体具具焦灼难以辨别,唯有头饰能依稀辩出身份。”楚沉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刘衍接住他这一眼,反应过来道:“诈死?父皇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何以走到这一步?”
“因为她知道无头案的隐情,想必这个法子也是刘彧使出来的。”说到刘彧,楚沉夏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随即又闪过一丝嘲弄。
刘衍垂眸不语,两道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许久才回过神来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楚沉夏摇摇头道:“我也是知道不久,殿下近日又忙,根本无暇分身处理这事,而且”
刘衍一听,急地打断他道:“勤王叔的事比什么都重要,你告诉我,我可以停下手中一切事务,全力配合你。”
面前的人忽然脸色一冷,刘衍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实在荒诞,忙垂眸不语,楚沉夏接着方才被打断的话继续说道:“而且……殿下出面实在不方便,由我出面,将来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有信心保证绝不牵连到殿下。”
“你这什么话?”刘衍只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讪讪道:“若是传了出去,三军将士会笑话我刘衍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情谊的人。”
“那么多情谊,殿下顾得过来吗?太子殿下如今已是储君了,君臣之间还管什么情谊,难道讲得不是忠吗?”楚沉夏反驳道。
刘衍没有听进去,侧身笃定道:“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一如既往地保住你。”
楚沉夏原本想说教他一番,一番兴致却被他的话塞回到了腹中,不由冷声道:“天色不早了,殿下累了一天了,不如去休息吧。”
翌日,楚沉夏醒转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练剑,练到晌午时分才觉得饥肠辘辘,这才收起剑。
奇怪的是,这一路走着,那些宫女公公总是拿眼角瞟自己,或鄙夷或好奇,总之看得楚沉夏云里雾里。
更甚的是,居然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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