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歆如今就是裴皇后的逆鳞,谁都不能轻易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尤其这人还是裴锦歆的生父,更让裴皇后觉得悲愤交加。
男人永远都不能体会女人的艰难,两个人欢好一场,男人拍拍屁股走得一干二净,女人却要把所有的苦果一个人往肚里咽。
她怀着身孕担惊受怕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不得已服药,九死一生替他生下女儿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被人步步紧逼,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大气不敢出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没有养过一日,没有关心过半分,如今竟然好意思大喇喇来自己面前高声询问把他的女儿弄到那儿去了!
裴皇后冷笑道:“太子殿下这是在质问本宫?”
她容貌本就生得英气,加之做了几年皇后又平添了几分尊贵威仪,此时看起来气势半点不输宇文昊。
宇文昊没有想到这个当年在自己面前言听计从的女人有朝一日竟也会用气势来压自己。
自小享受尊荣的他虽不怕这样的气势,但目前不是他和裴皇后翻脸的时候,她还有大用。
他忍了忍气,脸上流露出一中似遗憾似伤心的神情,惨然道:“阿瑜,我怎会质问你……不瞒你说,蹉跎半生,这孩子如今已是我唯一的血脉……方才是我一时情急,并不是在责怪你。”
什么?唯一的血脉?
裴皇后的眼睛越睁越大,完全不敢相信他的话。
宇文昊是先帝的嫡长子,和所有的皇子一样,十四五岁的时候身边就有了侍妾。
未被废黜之前,他不管身份还是容貌都是大周朝青年公子中的第一人,怀着和她一样的心思,哪怕是为侧妃为侍妾都想侍奉于太子殿下身侧的妙龄女子何止千万?
就算是被废黜之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迷恋他绝世风华的女人又岂会少了?
何况他当年被流放至漠北也是阖府流放,身边根本不缺少女人,这么多年竟没能留下一男半女,这话谁信?
宇文昊苦笑道:“阿瑜,我知道你随着老三一起去过肃州,大西北的环境有多恶劣心里非常清楚,可你依旧无法想象漠北是什么样子。
尚未赶到流放地,我身边的姬妾已经病逝了好几人,剩下的几人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你们在肃州居住,虽不及京中这般繁华,却依旧是皇子府的规制,衣食住行均无缺憾,可漠北……”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饶是裴皇后如今心肠已经冷硬如铁,依旧被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弄得有些心酸。
可稍微酸了一会儿她立刻又清醒过来,这男人又在骗她!
有些事情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她这个后宫之主。
先帝驾崩之前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可自从宇文昭登基主理朝政,太皇太后那个老太婆隔三差五就往漠北送钱送物,他的生活会艰难才怪了!
旁的不说,单看他那张看起来比养尊处优的宇文昭还年轻好几岁的脸,这叫吃过苦头?
更别提他一直还在肖想那张龙椅,养兵、养幕僚、打探消息、疏通人脉等等,哪一样不要大把的银钱?
真是把她裴廷瑜当傻子哄呢!
宇文昊见她一脸的怀疑也不生气,叹了一口气道:“阿瑜,如果我说自己在漠北缺衣少食你肯定不信,可最初那几年的确是艰难得很,姬妾们自己都是奄奄一息,又如何能为我诞育子嗣?”
裴廷瑜轻嗤道:“原先在你身边伺候的老人儿不行了,莫非你就没在当地寻几个新人?方才你还说同鞑靼的部落首领们没少打交道,难道他们就没有送你几名鞑靼美人儿?鞑靼的女人旁的不说,身体可比我大周的女子强健得多,这么多年岂会生不出一男半女……”
宇文昊一张俊脸突然沉了下来,像是真的生气一般斥道:“阿瑜不要乱说,本宫虽然已经落魄,身上流的依旧是大周皇室的鲜血,尊贵的血脉岂容异族人玷污!”
见自称“本宫”话又说得严肃,裴皇后也不敢打趣了,讪讪道:“难道你膝下真的没有一儿半女?”
忍不住又有些小小的激动,不管这男子心里的人是谁,又有多少女子相伴于他的身侧,最终也只有自己替他生养了唯一的女儿。
宇文昊叹道:“阿瑜,那一年我得知你腹中有了我的孩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纵使不及当年那般尊荣,也觉得此生有了盼头,所做的一切皆有了意义,可惜……”
裴皇后有些闷闷道:“你是在嫌弃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么?”
宇文昊再次苦笑:“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要说一点遗憾都没有是假话,但怎可能会是嫌弃?阿瑜,那时你该早些告知我你有了身孕的事情。”
裴皇后道:“早些告知你?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更何况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我和孩子接到你身边,让我们名正言顺地做你的妻子和女儿么?”
宇文昊眸光微闪道:“等楚随把消息传到我手中的时候,你大错已然铸成,后悔也来不及了。”
裴皇后炸毛了,怒道:“到头来还成我的错了!你知道我为了能给你的女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吃了多少苦头,险些害搭进一条命?你不说替我替女儿出头出气,居然还来指责本宫!”
宇文昊轻讽道:“阿瑜,你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我不否认你为了我的孩子吃了不少苦,可你做的那些事儿真的只是为了给我的女儿寻一个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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