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听说了么,听说了么,那个新来的捕神老爷,唤作李洪义的?昨儿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的神经病发作了,跑去草堆里躲着了,一直到申时,才被人发现?”
这天是禁事局薪俸发放的日子,一大早,禁事局里一堆人,领完了月俸,便忙里偷闲挤到一块,在窃窃私语。
旁边有知道内情的压低了声音道:
“不错,是有这事,有人去用晚膳,然后路过来着,发现草堆那里叉出来一只脚,吓都快吓死了,以为是个死人,进去看,才发现有人在里面躺着,人家起先不知道那是捕神,看着好似是昏厥的,脸上乱七八糟的,以为是楼上摔下来的呢,叫也不醒,后来拿鞋底子啪啦啪啦扇了好一会儿,人才醒过来,一说才知道,人家是一大早就蹲那儿去了。还穿着一身的隐形衣呢。这么说来,是癔症么?”
这时旁边又一个凑上来道:
“咱也听说了,还说那捕神老爷脸上被虫子咬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老吓人倒怪的,跟个妖怪一样。”
旁人大惊:
“啊,还有这事?这般所为,究竟为何?”
这时一个身穿佐官袍服的感慨道:
“诶,你们哪,见事不明,还胡说八道,什么癔症?人捕神老爷后来说了,说是刚来禁事局,想要试试禁事局内务防备如何?结果他躲了一整天,连个站岗的都没见着,来来往往全都毫无警惕之心,还说若躲着的不是他李洪义,那岂不是等同家里进了贼人却无人知晓?岂不是禁事局人人自危?”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道理啊,这个李洪义确是有些门道,是个人物,不怪咱们局长一封折子把他从府衙给挖过来了。”
前面说话那个满脸的敬仰之色:
“可不是么。咱还是头一回见有上官不辞辛苦,在草丛里蹲一天,给内务防护找纰漏的,嗯,干得好。不过他来这一出,怕不是把黑甲军给得罪了吧,平日不都是他们站岗护卫来着的么。咦,不对,这几天好似是军部换岗,站岗的那些该是军部的人手。啧啧,这事更大了!”
旁边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另一个佐官思忖片刻,道:
“这李洪义亲身所为,却是为咱大家伙谋福祉,这般仗义的上官,能有几个,咱们不能由着让外人给欺负了不是?不妨找去看看,如今是个境况,若是真有人想要借势压人,咱禁事局也不是没娘的孩子!”
旁边众人皆义愤填膺,连道:“同去,同去!”
当时一众人员熙攘而去,不过多时,来到李洪义公务房前。
门户洞开,里面正有人坐着写字,形容憔悴,鬓发有些稀乱,脸上大大小小的包块遍布,看着极为渗人,正是捕神李洪义。
他坐在一张破破烂烂数十个孔洞,还缺了一角的书岸旁,单手拿了个灰色布包敷在那些疙瘩上,呲牙咧嘴间那个布包汩汩挤出一些白色的汁水来,看样子应该装的是泡水的糯米。那些汁水滴滴答答落下,停在李洪义胸前,沁湿了一片,而他本人,就拽了个笔杆子,在案几上写写画画。
他含糊不清地问道:
“诸位何事寻我?若是公务,请明日再来,咱今日已然告了假了。”
几个人看的呆了,还有人这么作践自己的么?
领头两个走上前去见礼,视线稍稍一撇,发现李洪义在写的是一篇公文,当头挂着一条大字颇为夺人眼球,那上面写到:举军部人员擅离职守之罪。
那两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回头喊了一声:“伤势如此形状,李大人还在给咱们做主。”
后面一群人登时都围了上来,看清了内容。
当先一人热泪盈眶,道:
“某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上官,身受重伤,都已经告了假了,还心心念念在为我等谋福祉。”
他回过头对众人激动道:
“看大人这一身装束,再看看那边的拼在一起的几条椅子,昨晚必然是睡了在局子里,大家伙见过这样的上官么,见过这样的好人么?”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脑补和想象中逐渐走向高潮。领头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整束行头,恭恭敬敬一拜:
“大人辛苦了。”
场面极为感人,若是戏文里那般,旁边正好蹲着个什么皇亲国戚的,消息稍稍那么一走,他李洪义恐怕不用呆禁事局了,直接官升三品也尚未可知。
还好世事没有桥段,捕神尚待煎熬,他眼见那么些人莫名其妙就把他给安排上了,眼珠子一转,倒也是件好事。连连去扶。将一众人员给安抚妥当,又道:
“这也当不得什么大事,力所能及,力所能及,只是恨那些个军部擅离职守的东西,老子。。额。。本官,本官足足等到天黑,他们一个个人影皆无,气煞我也。”
由不得他不生气,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丢掉了多少的牵绊,好不容易一片丹心向赤诚,想要求一个心念通达,结果人不见了,好似一拳打在空气上。
气势这个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熬了那大半天,已经点滴皆无。
至于后来昏睡过去,倒是场意外,当时实在是等得无聊,就试着将手上那根黑丝延展出去,他用尽了所有心力,从一寸延长到两寸,再到两寸半,他咬着牙关试图将其伸到三寸,能够够到前面那颗梨花树。
他想着要试试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主要也是为了留个心眼,以免将来跟敌人对上了,他却是个银样蜡头枪。
于是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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