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总可以了吧?”高个子又一次出声催促。
我从图书架的内侧转出来,缓步走向门口,刀片隐藏在腿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高个子所在的门边。大约离门口十步远时,我故意低咳了一声,以表明自己的位置。对方果然上当,急促地闪身出来,平端着两尺长、直径三寸的抛射器,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刀片从我指缝里飞了出去,与刚刚张开的绳网在半空中相遇,立刻将白色尼龙绳割断了七八根,去势不减,掠过高个子的脖颈,然后嘟的一声嵌入对面的白墙上。
我被绳网劈头盖脸地缠住,不过刀片割裂的那个洞口帮了我,三下五除二便挣脱了束缚,把那张柔软的网丢到房间的角落里。战斗开始之前,就要预先算定对方可能采取的手段,从而做到“制敌于机先”,这亦是教官反复向我强调过的。
“如果你手上也有这样一柄飞刀的话,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做人家的阶下囚了,是不是?”我笑着看那女人,对方皱了皱眉,不答理我,但表情已经缓和了很多。
刀片落点附近的白墙上绽开了一朵淋漓的血花,高个子倚着门口站立,咽喉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立即失去了战斗力,抛射器也当啷一声落地。
“跟……我们作对,你会死得很……难看……”他举起右手,吃力地捂住脖子上的血泉,但那根本无法奏效。他没给我留活路,我也只能快速解决战斗,最大限度地保护自身,以免无端丧命于这些无名的江湖走卒手里。
看着他缓慢地委顿倒地,我没有丝毫胜利后的快感,心中只有微微的倦意。
我拾起那块泛黄的手帕,上面竟然用纯正的金丝绣着一条在云头之间张牙舞爪的巨龙,龙身占据了手帕的三分之二还要多,所以逼得以血留书的人将文字缩小,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仔细看去,那是一种非常潦草的象形文字,根本无法解读。
现场死了五个人,接下来需要报警处理,不过在打电话之前,我还得先解开这被缚的女人再说。
“你不需要向我施惠,如果不是为了看看这群人的真实身份,我才不会在绳网里待上这么久。”她的身子撑开到极限,然后伸出右手小指,在尼龙绳上轻轻一划,那种柔韧性极佳的绳索应声而断。
我无言地向她举起了抛射器,以她现在的处境,十步之内无法躲开第二次被缚。
“给我**香的解药,再告诉我这血书的事,否则,警察一到,你会遭遇什么,自己应该清楚。”米兹之辈此刻早就焦头烂额,一旦知道面前这女人属于麻烦制造者中的一员,各种酷刑定会不由分说地招呼上来,就算是无辜良民也得先脱一层皮再说。
“你真想知道?”她停止动作,冷笑着眯起双眼,秀气的眉如同两柄纤细的软剑。
我点点头,后退一步,在一张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准备洗耳恭听。
“真相会害死人的——不过,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你一个。有胆量的话,请向左侧书架的右上角看,打开那个隐藏的暗格,相信你会看到很有趣的东西。”她向那边抬了抬下巴。
那排松木打造成的书架非常牢固,她说的位置贴着一张一尺见方的不锈钢铭牌,上面刻着三行阿拉伯数字编码。
我沉吟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隔壁那只甲虫是哪里来的?什么品种?”
能够一个照面杀死彪形大汉的甲虫非常少见,最奇怪的是,它自身是残缺不全的,与正常生物完全不同。
“什么?”女人一怔,但随即用冷笑掩饰,“你忘了,这里是生物研究所,当然少不了各种奇特的小东西,否则拿什么做研究?”
这种解释非常牵强,如果资料室是这女人栖身的巢穴,她一定会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边有什么,是否有暗藏的危机存在。这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我必须反复确定她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我注视了她几秒钟,不急于去揭开那铭牌,而是缓缓地摸出电话,打给希薇。要了解研究所内部的事,向希薇打探才是最省时省事的。
“她会告诉我什么呢?”等待希薇接电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不自禁地再次从那女人身上掠过,猜测着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陈鹰?”希薇很快便接了电话。
我报告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她立刻低声惊叫道:“那是柯芝小姐的办公室兼寝室,就在我的楼上。她是个执意终身不嫁的老chù_nǚ,脾气古怪至极,千万不要惹怒她。还有,她的资料室里有很多典籍都是当世仅存孤本的无价之宝,请务必小心爱护才是。”
提及“柯芝”的名字,我忽然记起曾经在冷汉南的影集里看到过她的照片,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又老又丑,并且有很明显的驼背,而她的本人出现在我面前时,却精力充沛得多,兼之浑身充满杀气。
“这边发生的事有些古怪,资料室隔壁的冷冻柜里出现了一些怪东西,你能不能过来一趟,请柯芝小姐解释清楚一切?”我与这女人无话可说,但希薇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她出马,情况想必就会大有改观了。
希薇马上答应:“好,我尽快过去,你不要动任何莫名其妙的东西,保重。”
她依旧关心我,从小心叮嘱的语气上就听得出来,这让我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感动。
放下电话,我轻舒了口气,走近书架,举手敲了敲那块铭牌。牌子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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