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等我看完这封信,好不好?”我拆开信封,掂出两张对折着的雪白信笺。
白小谢略作思索,满脸带笑:“是是,一切听从陈先生吩咐,只是离姐与唐美小姐正在望眼欲穿之中,请陈先生体谅。”
计程车的大灯一直亮着,我缓步走到车前,借着雪白的灯光打开第一张信笺,一行笔迹急促飞扬的行楷小字立刻映入眼帘——“鹰,速来,我有大秘密转告,涉及沙漠失踪事件,绝不欺骗隐瞒,因为我时刻处于无法拯救的死亡进程之中,苦盼,切切!”下面签名处是龙飞凤舞的“唐美”两个字。
第二张信笺上的字迹则娟秀洒脱得多了——“陈鹰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渴慕在开罗一见。家父有件难了心事,要在下向先生请教,所以略备蛇胆美酒,请足下随小谢前来,万勿退却为盼。”那应该是白离的亲笔,签名处缀着一条盘绕在竹枝之上的小蛇。
唐美了解我的心事,所以才以“沙漠失踪事件”为主题。
“难道她要死了?或者是中了泰国人的奇毒,病入膏肓,无法救治?”白小谢讲述双方大战时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我却明白两派都以下毒见长,现场一定是喧哗大乱,无辜死伤者不计其数。既然唐大娘都遭重创,焉知唐美不会是同样结果?
“陈先生?”白小谢耐不住性子出声提醒。
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淡淡的不屑和一份掌控一切的傲慢,这是个年轻人当道的年代,蛇王弟子击溃蜀中唐门之后,他的确有睥睨开罗城的本钱。
“我去,不过得请你的兄弟把这位姑娘送到月光大酒店去,我的一位朋友中了唐门的毒,需要救治。”既然麦爷和龙象女都答应出手,我想他们是不会反悔的,希薇也一定会没事。我现在回酒店去,只能做为简单的旁观者,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如去见白离,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龙象女忽然皱着眉大笑:“鹰,原来你心里最牵挂的并非那位病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玩笑并不好笑,但我仍然微笑着回答:“事有轻重缓急,必须得一件一件解决,拜托你一定好好医治我的朋友。”
奔驰车里跳出来一个年轻人,将计程车司机的尸体小心地移动到路边去,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龙象女上车,笑着向我挥手:“鹰,希望能再次见到活着的你——”
车子直驶城里,红色的尾灯逐渐幻化成夜幕下的一团模糊光晕。
“陈先生,请吧?”白小谢又一次催促,并且连续舔着自己焦渴的嘴唇。
“你呢?会不会一起去?”我明知故问,因为他绝对会留在原地,做一件令人作呕的事情。
果然,他立即摇头:“不,我还要停一会儿,不过很快就会骑摩托车追上去,相信不会耽误离姐专为陈先生而设的欢迎宴会。”
我钻进奔驰车,侧面座位上同时有三柄短枪伸过来,顶住我的心口和两肋。
有人在我耳边冷冰冰地开口:“得罪了。”随即用一块带着微甜气息的黑色手帕系住了我的眼睛。
我保持沉默,尽量地放松肢体,而后最大限度地发挥着自己的听觉。
车子启动了,平稳地右转,折向来时的岔路,刚才说话的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恭谨地报告:“离姐,陈先生上车,我们正在赶回去。”
车载电话的听筒音量很高,我听到有个温柔甜美的女孩子声音传出来:“哦?那太好了,请陈先生听电话。”
那人靠近我,把听筒放在我耳朵上,冷冰冰地提醒:“离姐要你听电话,可以开口了。”
我知道电话彼端就是白伤一的女儿,之前通话时,她的声音曾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但我却不想在这种被手枪威胁的情况下与之通话,所以依旧保持着无言的沉默。
“陈先生?我是白离,欢迎你大驾光临,现在唐小姐跟我在一起,同时期待着你的出现。”白离的措辞相当客气。
从我了解到的情况看,她曾求学于英伦三岛,具有几大顶级文学院的博士头衔,精通亚洲各国的古典文化,自然称得上“敦厚儒雅、知书达理”八个字。一个人的修养如何,单从声音谈吐上就能看出七成以上。
她听不到我的回答,蓦的抬高了声音,语气骤然变得冷肃起来:“拿威,你对陈先生做了什么?他是‘蛇王’故交,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小谢没告诉你吗?”
我身边的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只是遵循惯例蒙住了陈——”
白离猛然打断他:“胡闹,快给陈先生解开手帕,他是贵客,不是敌人,跟了小谢数年了,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是是是,属下这就解开,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被叫做“拿威”的人转过身来,要替我解开手帕。
我向后一闪,避开他的手,向着听筒方向回答:“白小姐,不必啰嗦了,我无意了解泰国黑道上的秘密,此行只为见唐小姐一面,希望她的状况还不至于太糟糕。”
在我看来,唐门溃败,唐美一定吃了暗亏,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落进白离的掌控,但我真的料错了,因为紧接着听筒里传来唐美的声音:“陈先生,谢谢关心,我一切都好,也没跟泰国来的朋友再起冲突,不过——你最好快些赶来,我的生命大概只能以秒计算了。听着,我没开玩笑,绝对没开玩笑……”
唐美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成分更重的却是无奈和颓唐,仿佛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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