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掌心里的气流冲破我的喉结、锁骨,以飞瀑狂泻之势发力进攻时,我陡然睁开双眼,胸膛里激荡的灼热真气反冲上来,将这两股寒热不定的气流全部吞噬,同时内气反震,将她的双臂“啪”的一声弹开。
“啊呀——”龙象女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身子急急后仰,砰的一声撞上了车窗玻璃。
司机急踩刹车,车子“嘎吱”一声停住,飞扬弥漫的尘土翻卷上来,车外顿时昏天黑地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喂,你们在搞什么鬼?轻声点好不好?”司机气急败坏地扯开纱帘,冲着我大叫。
我长吁了一口气,迅速按了电钮,车窗玻璃降下来,一股新鲜空气涌了进来。龙象女双手在座位上一撑,弹身而起,额上的七道纵纹霍然张开,像七柄临阵杀敌的凛凛利刃,准备第二次向我扑击。
“没事,没事,继续开车吧。”我向司机摆了摆手。
他回过头去嘟囔了一句什么,骤然间自腋下亮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隔着靠背向我连射三枪,弹着点非常准确地落在我的心脏部位,但我早就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杀机,身体不动,只是左胸在一瞬间向里缩进了半尺,子弹贴着肌肤飞过,钻进我身后的靠背里。
与此同时,龙象女身子一震,一柄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紧顶着她的后心发射,沉闷的枪声连珠般响了七次,空气中立刻充满了呛鼻子的火药味。
司机举起手枪顶开自己的棒球帽,满脸都是阴恻恻的冷笑:“陈鹰先生,幸会,幸会。”
他有一张黝黑发亮的瘦脸,皮肤非常粗糙,小眼睛深嵌在眉骨之下,牙齿则是参差不齐的典型越南黄斑牙。
“越青帮的朋友?”我平静地笑了,几个飞身而来的瘦小身影出现在眼角余光里,这应该是越青帮预谋严密的一次截杀行动。
“对,其实上头下达的命令里并没说一定要取陈先生性命,只是你的名气实在太大,我不得不考虑到你受伤后的反击,索性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哈哈,哈哈……”他向枪口吹了口气,得意地指向计程车后备厢指了指,“陈先生,即使你躲过迎面致命的子弹,后面隐藏着的兄弟也会及时补上几枪,总而言之,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他是专职杀手,百发百中的神枪绝技是不可或缺的基本功,所以才会分毫不差地瞄向我的心脏射击。计程车内部的空间非常狭小,假如他只是拔枪乱射的话,我反而更不容易抵挡。龙象女有“战衣”护身,普通子弹也不会伤到她,只不过是被子弹的冲击力吓一大跳罢了。
计程车的四扇门同时被人拉开,外面的六名枪手举枪指向我,却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龙象女身上。
“谢谢。”我向前座上的司机点点头。
他有些莫名其妙,冷笑着反问:“你说什么?”
“砰砰砰砰、砰砰”六声清脆的枪响,六名枪手头顶上无声地炸开了灿烂的血花,来不及扣动扳机就仰面而倒。射击者枪法高明到了毫巅,不但准确无误地以前四颗子弹射杀了四人,更合理地预测到剩余两人的反应动作与闪避方向,同样做到一击必杀。虽然是以一杀六的局势,前后时差却不超过两秒钟。
“啊?谁?”司机身子一缩,藏在靠背之下,只是他的枪却在一瞬间落在我的手里。
龙象女猛然旋身,双肩一抖,发出一声沉郁的低吼。躲藏在后备厢里的枪手没有再次开枪,陷入了莫名的沉寂之中。
“陈先生饶命,陈先生饶命……”司机抽泣着抱头求饶。
江湖人都知道,“强势时飞扬跋扈、弱势时哭爹叫娘”是越青帮一向固守的处事原则,所以他们的求饶只是一种变色龙般的表演,谁若是善心大发饶过他们,只怕转眼间就会有杀身之祸。
“黎天在哪里?抬起头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来,正是那个在王冠大厦外出现的白西装年轻人。他的左手枪口斜指着司机的头顶,右手里的短枪指向后备厢那边,随时戒备。
“饶了我吧,我带你去见黎天先生,马上就去——”司机似乎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仰起脸来讨好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但对方猝然扣动扳机,一颗子弹自他眉心穿过,又从后脑直透出来。
年轻人大步走向车尾,脚尖踢向后备厢锁扣,等到盖子弹起,立刻双枪齐举。可惜,后备厢里暗藏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应该是死在龙象女的某种降头术之下。他恼火地大叫了一声,飞起一脚,将里面的两具尸体踢飞,跌在公路边的水沟里。
我下了车子,将手枪丢在车顶上,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年轻人收起双枪,凝视了我片刻,忽然深深鞠躬:“陈先生,晚辈是白小谢,多年前曾随义父‘蛇王’白伤一先生与您会过面。离姐安排晚辈来迎接您,请不要推脱,给晚辈一点面子。”
他的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黄绿错杂的玉扳指,那是“蛇王”座下义子的独门标志。“白小谢”这个名字最近几年在新马泰一带叫得很响,堪称年轻一代中的顶尖人物,其身份不仅仅是黑道杀手,更是“蛇王”麾下最受宠信的人物。
我的心猛的一沉,皱了皱眉:“白离小姐到了?”
白小谢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一闪,下意识地做了个舔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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