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我保证。”进入地下停车场的螺旋通道时,我细心地开了大灯,而且轻快地按了两声喇叭。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希薇捂着胸口勉强笑着,眉心里的那一点殷红正在不断扩散,现在已经有一颗花生米那么大。
“这张名片我先收好,洛琳馆长那里还需要你引荐呢——”蓦然之间,停车场深处传来一声古里古怪的尖叫,那是一只壮年老鼠被瞬间击毙时发出的哀嚎,只持续了三秒钟,随即戛然停止,像是被锋锐无比的长刀斩断了一般。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我淡淡地笑了。
在我看来,一切杀戮不会无缘无故展开,更不会毫无结果地结束,犹如一只上满了发条的闹钟,不把人叫醒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
“什么?”希薇抬起右手,支着自己的左颊,极力地打起精神来。
“希薇小姐,你最需要做的就是缩着身子闭目养神,无论发生什么事,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离开车子,明白吗?”
我关了车子引擎,依靠惯性向地下一层滑下去。
“我明白。”她听话地躬起身子斜躺在后座上,乖乖地闭上眼睛。
后视镜里,一个身着灰色工装、戴灰色棒球帽的酒店保安正在大踏步追上来,右手插在鼓鼓囊囊的裤袋里。按照惯例,酒店方面在总共三层的地下停车场里安排了三十名保安担任警卫工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逻,以保证住客的安全。如果不是事先感觉到了危机迫近,我也许不会对保安产生怀疑,因为这些非洲籍年轻人的模样相差无几,都是削瘦的骨架、黝黑的皮肤,一看就知道出身于整日辛苦劳作的乡下。
车子滑进地下一层,八成以上车位满着,只有正对着的车库尽头还有十几个空位。
我的右手边是酒店的员工电梯,此时电梯门无声无息地紧闭着,看不见一个人影。危机四伏的感觉越来越重,但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假如钻石杀手王老五的目标是司空摘星他们俩,至少会选择在我的房间动手,决不至于将伏击圈布置在这里。
车子停了,我向正前方望着,眼角余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后视镜上。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那保安走过来,在副驾驶那边的窗子上敲了敲。
我按了电钮,那面玻璃缓缓落下,他身上带着的非洲土烟味道直冲进来。
“先生,请把车子停到最前面去。”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张嘴说话时,露出两排被烟草薰得泛黄的牙齿。
“你的同伴呢?”我微笑着,紧盯着他的右肩。
“你说什么?”他的右肩一耸,那是拔枪射击的前兆,只是我早就预料到他的每一步动作,右拳猛击在车门上。这种“隔山打牛”的功夫无需直接击打到对方的身体,拳锋发出的无形劈空杀气瞬间冲入对方体内,产生了摧枯拉朽般的效果。
他向后退了一步,大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
“我不杀你,不过你最后不要第二次拔枪,懂吗?”我向他点了点头,发动引擎,缓慢地驶向车库尽头。对方整条右臂都废了,并且左右肋骨各有半数折断,无论徒手还是枪械,都对我不再有威胁。
埃及任何一家四星级以上酒店都有明文规定,保安巡逻时必须两人结队进行,盘诘可疑人物时首先要出示自己的证件,但这个人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并且行走时的姿势非常僵直,如同久经沙场的雇佣兵一样。
伪装再严密的杀手,也无法掩饰住自己身上的凌厉杀气,越是靠近他们,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就会越强烈。
车子向前走了三十米,电梯间的指示灯亮了,代表下降的红色箭头一路闪着,从十八楼直降下来。
“十八楼?司空摘星和蔡小佛吗?不可能,他们是不会坐员工电梯出入的。那会是谁?十八楼的服务生?”我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长吸了一口气,右手打开驾驶台侧面的抽屉,摸到一柄大口径手枪,悄悄地拨开保险栓。这是米兹为我准备的,看似头脑简单的他,对开罗城内的治安状况了如指掌,特地叮嘱我要随身带着它。
“喀啦、喀啦”,这是狙击步枪子弹上膛的声音,从左侧三十步以外的黑暗角落里传来。停车场的照明灯只亮着三分之一,应该是被伏击者提前关闭了,只留下电梯门口的几盏。如此一来,电梯里走出的任何人都会直接暴露在枪手的瞄具之下。
我摇下车窗,提气大叫:“是钻石杀手王先生到了吗?咱们可不可以做笔交易?司空摘星和蔡小佛的命我保定了,你开个条件出来——”
第六感告诉我,此刻乘电梯下来的,就是不甘寂寞、总要生事的司空摘星他们。几秒钟之后,他们就会变成水银灯下的兔子,无可逃避地倒在猎人的枪下。
没有人应声,我打开车门,缓缓下车,手枪紧贴在掌心里。
“王先生,有话好好说,我很有讲和的诚意,大家商量商量可好?”我并没有向发出声音的角落走过去,而是通过车子的右侧反光镜盯着那个角落的四十五度对角线方向。伏击战斗的布局变化千差万别,无法细论,但最本质的一点是“声东击西”。也就是说,暴露给敌人的狙击点只是诱招,最具杀伤力的“正招”恰恰埋伏在敌人的背后。
“站在原地,不要动。”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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