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救了你一次而已,你就眼巴巴地急着以身相许了?”他压着心底的无名火问慕渝。
“也不是因为生病这一回。”慕渝不好意思地笑笑,向自己的堂兄坦白道:“一直都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心上有人,不敢说出口而已。病了一回,看清了一些事,也想通了一些道理,三哥你放心,我这次是认真的,绝不会始乱终弃。”
却不料慕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黑眸幽暗,沉声说:“姻缘之事只可尽力不能强求,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心里不会有你,四弟你,不如放手,免得自伤……”
慕渝登时愣了,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讶、难过,还有愤怒。
“三哥,难道你……不会的,你心里不是一直喜欢着碧俦的吗?如果你喜欢她就该早早表露,如果无意就不该像现在这样不放手,拖泥带水误人一生!”
“谁说我喜欢她了?”从未见过慕渝这般与他说话,慕程头痛,抚额否认道。
慕渝松了一口气,这时红雪与绿萼两名小婢推门走了进来,红雪嫣然笑道:
“两位久等了,红雪备了上好的绿茶给世子大人和四公子品评,绿萼妹妹听说世子来了高兴得不得了,马上要来见世子。来,绿萼妹妹快给世子沏茶。”
唤作“绿萼”的女子身段婀娜多姿,坐到慕程身边眼波流转宛如一汪春水,绿色的衣裙只稍比春衫厚一些,绿色抹胸裹紧了玲珑身段,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寻常人一见谁不色授魂与?
慕程手一伸揽过绿萼,那温软的感觉唤起了他的某种记忆,他甩甩头不去想,抿着绿萼递过来的茶杯喝尽杯中的绿茶。
“世子觉得这茶如何?”绿萼笑得妖娆魅惑,手指有意无意地搭上他的衣襟。
这茶,没有味道。
他的目光瞟过女子白皙滑腻的胸部,却想起某人黑发下露出颈下的姣好弧线,感觉到绿萼的手拉松了他的衣襟,他本不喜女子这样亲昵靠近,可是……他心底暗叹一声,想着自己今日来芙蓉帐的动机,也就放任绿萼的挑逗了。偏偏在这时,他听得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婢悄悄地交谈道:
“听说恒清公子今日包起了整个银柳高台,不知道是要招待哪位达官贵人呢?”
“哪里呀!是名女子,我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恒清公子这般细心体贴地讨好过哪位姐妹,言语间小心翼翼,为她沏茶,还教她闻香……”
“恐怕是哪家的闺秀小姐吧?”
“才不是呢,那女子衣着寻常,头上只有根玉簪子,身上是素色衣裙,只画着株墨梅,说得好听是朴素,不好听就是寒酸,有好几位姐姐心里都不忿得很哪!”
慕程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推开了绿萼的手,冷冷地瞥着慕渝说:
“你还坐得这般安稳,你要认真的对象此刻在下面正与别的男子调情作乐,你不去看看凑个热闹?”
慕渝一杯茶几乎要喷出来,“什么?三哥,你说,东明她来了?”
“谁说东明来了,你——”
白光一闪,两兄弟同时反应过来,均张口结舌望着对方,慕渝被茶水呛到了,咳嗽着说:
“三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说的和我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确是误会。
像从来没发生过刚才窘迫的一幕,慕程继续喝茶,可是那茶和身边的女人一样好像越喝越淡,越喝越无味。慕渝来了兴趣,笑道:“我去看看,究竟是谁让我们三哥这般失常。”
慕程索性推开面前的小几站了起来,大有破釜沉舟豁出去的壮烈,对慕渝说:
“无须你去,我去!”
梅子嫣,你要招蜂惹蝶就不能找个远点儿的地?一天到晚在本世子面前飘来荡去的算什么?!你再这样、再这样本世子就、就——
找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重重上锁把她关起来?
把她困得像粽子一样扔进江里去塞住那些要吃屈原遗体的食人鱼?
还是让青儿的叔伯兄弟姨妈姐妹齐齐出现把这怕蛇怕到硫磺精上身的女人吓死?
都不是!我们的柿子大人此刻正为跳上他心头的那种荒诞的想法而心惊肉跳。他觉得自己不正常,摸上自己的心脏处,要么她就是在治好他的心疾后重新给她下了毒,要么就是偷偷地给他换了个不知谁的心脏,总在最不可能的时候不受控制地跳,有时候是酸楚窒闷,有时候是愤怒——
比如现在。
站在赏姝阁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看向银柳高台前的那张圆桌,他就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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