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一见如故?”慕渝唇畔含笑,视线触及到跪坐在梅子嫣身后表情漠然的东明时,脸上fēng_liú浪荡的神色消褪了不少,“相请不如偶遇,芙蓉帐的碧玉芙蓉酒为世所稀,各位有口福了。”
“你叫什么名字?”梅子嫣按住那只把盏倾杯的芊芊玉手,微微仰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红雪,红雪愣了愣,那道清亮的目光带着点轻灵感觉锁住了她的双眸,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摆出一个惯常的笑容,轻轻推开她的手,说:
“妾身红雪,公子面相生疏,是第一次来?”
“若是钟情,一面足可;若是无情,”她笑着扫了慕渝一眼,“即便是天天来天天见又如何?不过逢场作戏耳。四公子,我这话说得可在理?”
慕渝笑道:“梅公子又怎知慕渝日日来此定是逢场作戏?红雪姑娘我心仪已久,恨不能日夜相对,只可惜美人心意难测,我府上的怡园专为红雪姑娘而设,可是她总不肯点这个头。不若恒清公子教教我如何抱得美人归?听说,恒清公子府上多的是绝色美姬,慕渝甘拜下风。”说罢给了梅子嫣一个警告的眼神,东方恒清这种人不是谁都能招惹的,看上去温文无害,实际上手段比谁都狠,能坐上未来家主的位置也是在众多同辈中铲去异己,少一分心狠手辣都做不到。
“易知说笑了。我不过是喜好音律,府中有许多乐伎是真,却谈不上绝色。”他望着梅子嫣的侧脸而她一脸的懵懂,笑意甚浓,道:“佳人美酒,可遇而不可求,遇上了就是有缘,求而不得却是无缘,强扭不得,易知觉得我这话可对?”
碧色的酒酿在白玉杯中秾丽酽然如老坑绿玉,这边梅子嫣放开了红雪,对身旁的东明说:“这碧玉芙蓉酒你可品过?”
东明摇摇头,小声说:“东明不善饮酒。”
“胆量是练出来的,酒量也是练出来的,不试试看又怎么知深浅?”她嬉笑着递到东明嘴边,手指抚上她的下巴,“来,东明宝贝,喝一杯。”
东明皱着眉想要避开她轻慢的动作,梅子嫣对她眨眨眼睛,心说合作点呀,别让她眨眼眨得鱼尾纹都要出来了。
一只手伸过来,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酒杯。
“她不能喝酒。”慕渝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黑眸定定地看了东明一眼,把杯子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东明垂下头,抿唇不语。
慕渝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他知道她从来如此,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全不像平常人家女子那般轻易说出口。记得她十五岁时就是因为喝了一杯酒结果全身出了红疹子,别的女子都会害怕容颜受损,其实她也怕,可是她硬是一声没吭,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子里,如果不是他从窗外经过听到屋里几不可闻的哭泣声,他真以为她对自己也是那般冷然淡定。
不能喝酒为什么不反抗?
不想嫁给他为什么不对慕程明说?
明明见她对自己的三哥体贴得无微不至,明明见她眼中心上只有那裘青衫白袍的身影,她却从来不说,就连见到沈碧俦依偎在慕程怀里她也只是淡然的一笑……
他慕渝,又算什么?
在这段关系中,他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所有的忧伤离别的戏码,都与他无关。
“哑奴在斜对面的拢月阁。”他说,“你要找我不过就是想跟我算这笔账吧?的确是我把他拉到这里来三天,你有气的话就冲我一个人来,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慕渝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冷冷地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们。
“酒喝过了,美人也赏过了,梅公子,我们走吧。易知,我们先告辞了。”东方恒清也不生气,只是拉过梅子嫣的手就往外走。
那只手虽非柔弱无骨,可也小巧柔润,刚好被他尽数拢入掌中。
那只手挣了挣,他稍一用力握得更紧了些。
撞到木桩上的小兔子,他守株已久,难道还会白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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