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男孩泪如泉涌,怨气快速褪去。
所有怨气凝如浓郁的烟雾一般,漂浮在林典的额前。
灵台处的龟甲吸力大张,将怨气压缩成一个球状,最后没入额头消失不见。
龟甲虚影又凝实了一些,只是这凝实程度和之前那次比差太多。
若非上次被触摸过后又变回虚无状态,林典也无法察觉。有过前车之鉴,他也不再轻举妄动。
可惜没有把星火燎原剑带出来,否则陆务观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
“这位大师,今天的事元宝都跟我说了,谢谢!还有杨警官,谢谢你!”
“大哥哥,大姐姐,谢谢你们!”
缓过情绪的杜秀珍牵着小男孩走过来,说着就要给两人跪下。
林典眼疾手快,及时拦住:“要谢就谢这位杨警官吧,你们能全是她的功劳。”
没有杨晴找到资料逐一排查的话,他们也没这么容易找到杜秀珍。
别看林典在车上答应的爽快,一没有生辰八字,二没有家庭具体地址,他也不是神仙,只能靠一次次的占卜,根据得出的方位去寻找。
在魔都这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不啻大海捞针。
“你的怨气已经散尽,准备入地府吧。逗留了这么久,该去准备投胎了。”
林典看向小男孩,终究已阴阳两隔。
“不能让她们多留一会儿吗?”
母子俩依依不舍,看得杨晴有些不忍,开口求情。
林典掏出诺基佬,摁亮屏幕在她面前晃了晃,没好气道:“三点多了大姐,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你以为是开玩笑吗?”
“地门自子时大开,至寅时关闭,是有定数的。子时是三更天,五更就是寅时。再不回去门关了,多呆一天跟着你?”
这话听着像是没好气的婉拒,但林典并不是针对杨晴,而是杜秀珍。
几人都能听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只要杜秀珍能让小男孩跟着她,林典不介意帮一把的意思。
若是杜秀珍的父亲能容下小男孩,林典自然不介意让他多呆一会儿,大不了到时费些力再开阴阳路就是。
可杜秀珍没有将几人请进屋内就已经说明了情况,何必多此一举。到时候小男孩再出幺蛾子岂不是徒添烦恼。
“妈妈,你要开心的活着。妈妈开心,元宝就开心。”
小男孩很懂事,松开了杜秀珍的手,跟她挥手告别。
杜秀珍直到哭成了泪人,也没有请求林典一句让小男孩多呆一会儿。
林典看着满足,又有些不舍的小男孩,幽幽一叹。
小男孩舍不得杜秀珍是发自内心。
可杜秀珍舍不得小男孩,却只不过是因为过不去内心道德的一道坎罢了。
也许第一次杜秀珍舍弃他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舍不得更多的只是愧疚的另一种表达。
“走了”
让杨晴在这里等待,林典自顾自的就拽着小男孩离开。
“妈妈保重!”被林典牵着的小男孩,小手使劲朝杜秀珍挥舞,几步一回头,最终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
十字路口前
“小鬼头,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不是很想见到你?”
话语有些伤人,林典还是说了出来。
小男孩还是满脸天真地笑容:“有什么关系呢,看到她好好的,我开心就是了。”
“你倒是明白人!”
林典摸了摸他的头,冲着朝东的路口轻声问道:“引路使者何在!”
良久没有回应,被小男孩疑惑的眼神看着有点恼。林典右手捏着腰间玉佩,左手掐印再次厉喝:“引路使者何在?安敢渎职!”
“来了来了,催魂啊催催催!”
一道黑色的身影拖着铁链从阴暗处走出,嘴里不停的叨叨。看清林典的容貌,又看到他右手捏的玉佩,立刻打起了哈哈。
“哈哈哈,原来是您啊,我说今天早上怎么总有喜鹊停在这里叫唤,赶都赶不走呢。”
看着眼前的活宝,林典也哭笑不得。
“你怎么还升职当上引路使者了,黑白无常不是说你受贿被他们抓住了吗?”
这阴司正是医院误勾张小珺魂魄的那位勾魂使者。
如果把整个阴间比作一家国企的话。
勾魂使者在阴间的阶层划分中,绝对是底层中的底层。
这从勾魂使者变成了引路使者就相当于临时工转正。一跃成为了有编制的阶层。
“嘿嘿,本来是要入拔舌地狱的。过了几天两位大人出去了一趟,好像说找到了一个爱管闲事的瓜皮。心情大好之下,不但把我放了,还顺带着提拔了一番。”
“看到你没事我也安心了。”
“对了,大人你是不是叫林典?”
林典有些欣慰,又有些惊讶:“我还没去过地府报道,名声已经传入地府了吗?”
在一旁小男孩崇敬眼神的注视下,已经有些飘飘欲仙。
“我也是隐约听到两位大人议论那位爱管闲事之人时,提到这个名字的,只是不大确定。”
“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呐!以后您但凡有吩咐,我莫再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引路使者始终没有注意到林典越来越黑的脸色。
“我刚送走一个叫莫再问的,你们两什么关系?”
“不认识,有什么吩咐吗恩公大人?”
莫再提伸出两指捏着下巴,作思索状。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拔舌地狱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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