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里,我也是一阵心酸。那段时光是很难熬的,身边经过的一切欢声笑语仿佛都与我的生命毫无关联。真的好庆幸能重新团圆,重新见到父亲宽厚的肩膀。
“二月十七日星期天小雨
搬家了。以后就要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了,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和最积极的准备。我希望能改变这一切,那是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
“三月二十九日星期六大雨
终于读完了《双城记》,我为得西尼.卡登的爱情感动。予凡很像他,即便这里没有法国七月硝烟,但这样的放弃是值得赞美的,我欣赏他……”
虽然听到予辉这样的说词觉得有些惭愧,我只不过是胆小懦弱,这个我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是,还仍然忍不住在这页上多花点功夫——令我意外的夸奖。
“五月十四日星期天晴
今天听说计算名字的笔划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我和她差了七划,是敌人啊……我手握着钢笔,写下她的名字,我想我爱上了这个女孩子。”
我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翻阅着,感觉整个人都要在空气中漂浮起来,经过了予辉这一年来的点滴,也明白了我们之间的许多问题。我们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反而不如普通朋友亲近。我们都不了解彼此,都会对对方的世界作出想当然的判断。反到以为不闻不问就是了解的极透彻,只把兄弟挂在嘴边,却不知道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是啊,我何尝不是凭借自以为是的“感觉”来判断予辉某时某刻心思,孪生子之间精神上的感应和依靠就这样被我们挥霍一空,除了生理和lún_lǐ规范的联系,我们互不相干。
我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感慨,手指在页缝间穿梭,没有半刻停歇。当我看到最后一篇中记录的内容的时候,我有些坐不住了,我开始感觉到了罪恶感,我开始不愿意再看下去,因为我知道了一件我并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十一月一日星期四阴
我惊愕非常,只因为那个人电话里的一句话。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样的结果我是不愿意面对的,我怎么能承受这样的伤害……不知道我的世界是怎么了,除了上帝没有人能把我从这牢笼里解救出来!我不想与任何人交谈,因为,已经不知道该怎样与人沟通……天呐!每过一秒就有如一次生命的颓萎……而这就是我笑容的结束。”
我的胸口只觉得一阵热浪滚来,惊恐的是他竟然说“结束”。这对于予辉来说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用词,“笑容的结束”,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个人是谁?他和予辉说了什么,会让他如此激动?这样的话我从未在予辉嘴中听到过,一向沉稳的他怎么会这样消极,十一月一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翻过这一页,想看看他转天的心情。或许是一时的冲动呢,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接下来的日期就直接变成十一月七日,也就是昨天了。没有文字,一片空白。这样长的时间里,他对依宁的突然来访只字未提,为什么?想去问予辉,觉得那样不太好,毕竟我知道这件事的途径不光彩,总不能告诉他偷看了日记,之后怎样?去秋老师家?让她分析一下,弄个明白,又觉得太冒失。就这么压着,觉得心里特别闷的慌,突然想起了苏美,就把电话打了过去,约好一会儿在“大红牌”见。
“大红牌”是路边的一架广告牌,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它的底色是鲜艳的国旗红。它可谓是长久不衰,“为人民服务”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二三十年前就印在那里,也悬挂在人们心中,根在哪儿,心就在哪儿。它所在的路段名字叫红旗路,这条路的名称里面有什么来头尚不可知,只是这个地方对于我和苏美来说是个在路程上折衷的地点,每次我们都是在这里见面。如果顺着红旗路直直地往前走,到了尽头就能和黄家花园地段串到一起了。
黄家花园也是一个地名,那儿是片很大的区域,也是许多路段的交错之所。大大小小,不下十四五条蛛网穿插。这其中就包括能通向外院的广场北路,而大剧院夹在它与另一条叫做耳朵眼的小路中央。
由于我想单独跟苏美见面,所以把时间提前了八个小时,我急忙锁上抽屉,并给予辉留了个条子,便掩门而去。
大约是在同时,外院的门口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幕。
张释约了天昊一同去新开张的大型五金交电市场买灯具,可他上次是和他爸爸一起去的,他跟我一样是个路痴,天昊只好去新华等他。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见,过了大半个钟头,还是没有张释的影子,就向外院的方向去迎他。
天昊直愣愣往前走,没空欣赏十多年来让我和予辉流连忘返的婀娜风景,生怕和张释擦肩而过。渐渐地,他走到了外院的正门口,而不远处的一行幽灵般的人物却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小子,还认识老子吗?”天昊被这突然的一问,心里一激灵,定神一看是霍子谦,他身后有七八个跟班的。
“嗯,学长。”天昊不知所措,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霍子谦对他的人说:“这就是我的情敌。不过,”他狡猾的看了天昊一眼,故意调侃嘲弄给手下人听:“他得到的是个破烂货。”
“你!”天昊愤怒的瞪着双眼,攥起拳头,却被一干人围住动弹不得。
“好小子,有种找予辉予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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