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呼唤,越来越近,焦急而紧迫,仔细听去,似乎还带了一丝哭腔,是个女子的声音。
沈追在听到“帘衣”的那一刻,便面色大变,瞬间就知晓了身后那妇人的身份,能如此慌乱,往这黑夜里小巷里狂奔的,只可能是那小女孩的母亲!
也得亏那妇人能寻到这深巷里来,要知道修行者的行动,动若如影,在普通人面前一晃而过就消失了,根本找不到背影,但她偏偏找来了,难道真的是母女连心,冥冥中自有牵引?
可那叫帘衣的小女孩,已经冷冰冰的躺在地上了啊!
沈追奋力击退袭来的两道刀光,紧接用一个不雅的姿势,赶忙退离开来,向身后急切的大喊一声。
“别过来!!”
四人顿挫当场,杀招一收,闻声凝视而去,那妇人能追寻而来,他们也是没想到的,在先前的追击途中,也目视了那男人挟持小女孩的情景,自然清楚来人是谁。
身后的妇人,奔袭到一处巷尾交接空处,月光洒下,其身影显露了出来,发结披乱,面色焦急无比。
听到沈追一声喝止,她顿时面露惊惶,可只是一瞬,便转为了愤恨与坚毅,向着前方的黑暗,更快的跑来,并与此大喊道:“把帘衣还给我!”
沈追盯着四人动作,感受着身后的声音,面色更加难看,四人回首征询范进意见,范进却在这时森冷地笑了起来:“你看,凡人就是这么愚昧而无知,你的壮义之举又是多么可笑。”
“不用管那女人,杀了他就好!”
沈追冷然,战斗再次展开,少年孤孤单单的身形,在夹击之下,显得摇摇欲坠,更抽不开身了。
星宿就已经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了,更何况是星魂境般的战斗,但待妇人靠近,还是明白了当场的状况,惊惧万分下,余光却是扫到了小巷深处。
宛如惊雷劈中!
两个尸体躺在那里,其中一个的身影多么娇小,多么熟悉,妇人再也管不了状况,聚神跑了过去...
“帘衣!”“帘衣?”
她缓缓跪坐到小女孩的面前,手抚在女儿双眼紧闭,面色微青的脸上,一行清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却无声无哭喊。
“撕拉~”
沈追衣襟忽然破开,一道血痕在胸腹出现,伤口触之极深,随之闷哼一声。
“小子,对招还敢分神!?”一名黑衣人,冷然说道。其余三人眼中精光盛放,手中杀招更快。
沈追不由再退两步,全然失了攻击余隙,只剩下回守之力。刀剑交错间,张婉却又在那头动了,这个名字是在后来,沈追才知晓的。
她抱着女儿的尸首,双眼无神的起身,然后回头,似乎还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一步一步靠近那个黑衣少年,口中喃喃问道:“帘衣怎么了?”
“你把帘衣怎么了?”
“帘衣究竟怎么了?”
声音愈来愈大,范进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冷冷盯着负隅顽抗的沈追,直到妇人欺近了他耳边...
“喂,帘衣到底!?”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还未出口,一袭刀光闪过。
“聒噪!”
刀光亮在沈追眼前,亮在了沈追心头,然后把他的心撕裂,撕的七零八碎,散落一地残渣。
沈追仿佛看见了多年前那场大火,那些落地的人头,还有...哭喊的自己。
痴青剑一个不稳,晃荡一下“噗嗤”一道凄厉的伤口再次出现,抱着女儿尸首的张婉,一个孤苦伶仃的妇人,也变成了一具尸首,然后直愣愣地倒下,脖颈上是一抹血红。
又是一道伤口,紧随而至,这一愣神的功夫,少年差些命丧当场,只是机械性趋于本能的应对,让他避开了最关键的要害。
但已然是被重创,身形开始不稳起来。
一道又一道伤口接连出现,肩肘胸腹,腰腿连至整个躯干,直到孤零零的沈追,喷出一大口鲜血,洒溅在空中。
他再难以支撑的倒下...
......
......
四名黑衣人围聚在沈追身侧,眼神微寒的凝视着仰面倒在地上的少年,血红浸透了他的衣衫,还在顺着手指缝隙娟娟流淌。
范进嗤笑两声,手扶胸口慢慢走上前来,然后站在了少年的身前,俯视着他那红白相间的面容,还有笔直如刀锋棱角般的眉宇,厌恶的蹙眉,然后嘲笑道:
“你不是想行侠仗义吗?”
“你不是要助强扶弱吗?”
“看来也只是一纸空谈罢了。”
范进两声连问,又用一句平静到极致的陈诉,十足表达了他的不屑,是对沈追态度的不满,也是对那幼稚可笑动机的嘲弄。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是。
只是今夜提刀,表现出十足冷血的黑衣少年,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认为自己只是阐述出了事实而已。
代表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代表他对这该死可笑的世道,一种发自肺腑的嘲讽。
少年的身躯,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如蚁,眼睛紧闭,看上去与死人也毫无异处,甚至在片刻间,范进认为他早已死透了。
可就在听到范进那最后一句话后,沈追微弱的心跳,又起伏了一下,微不可查,却又如天雷降世,震耳欲聋!
“咚!”
血液在身体里,重新回转,范进眼中精光一冒,听到了那振聋发聩的一节跳动,竟是一转刀柄,刀尖对准沈追心脏,就要痛下杀手,彻底抹杀掉这个同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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