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滴落的血迹,很快在特殊的黄沙地上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除了殷其轩那跳动,深埋在心底的颤栗情绪,再没什么能够见证这段决绝之路。
就是这样,一步接一步,沈追终于登越了云雾。
云雾之上,没有多么广阔的风景,却是绿荫葱葱,与一路而来的荒漠天差地别,仿佛挤身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随之,那天地间的浑然重压,也陡然消失,沈追一时没绷住,倒身跌在了地上。
“喂,我说你再感到轻松,也不用趴在地上吧?”殷其轩看着沈追,出言调侃道。
其实感到更轻松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理,先前山下万斤重压在身,实力被压制,行动极其受限,又与这位少宗主同行,自然一路设防,提心吊胆,现在自然再无惧这威胁。
“所以,这便是山顶吗?”
沈追撑剑坐起,开始适应万斤重压,忽然变一身轻的状况,那些被压迫到极致的肌肉血管,开始舒缓开来,气力也开始回升,整个人都仿佛要飘起来一般,恐怕这上山的数百人里,只有他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肩口被剑刃划破数次的伤口,也已经在灵玉液的药效下,恢复如初,不留一点疤痕。呼吸也逐渐均匀绵长起来,各种迹象都表明,经由此行,沈追的ròu_tǐ力量又精进了一层,若一开始是炼体小成,那现在至少接近了大成。
殷其轩在回望四周后,回道:“似乎不是。”
沈追感到奇怪,也起身四顾盼了盼,这里若不是山顶,为何会压力骤消,也不再陡峭平壤无比,还有盛茂的植被,尽管多是些黄叶。
两人穿过云雾,不出意外,应该是最后到此的人,而看天边旭日,估摸着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却在此间见不到一个人,就在疑惑之际,侧边远处,似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两人转头闻声寻去,随着前行,激烈的对战声响越来越清晰,再穿过几株连成排的松枝树,那些散落蓬散的针状叶子,仿佛在铺着路,牵引着两位少年走过去,直到眼界陡然开阔,一片算不得景色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是一块秃崖,极其宽广,崖间都被云雾遮住了视线,只有一片天际呈现出来,脚下也不再有苦陀山的黄土,而是漆黑的岩石。还有一大群人,或成团打坐冥想,或各自依靠在树边,都一动不动的,好似在调息,又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看来此行上山攀过云雾之人,皆是在此了,只是没想到山脚处留下的数百人,一眨眼仅存了眼前这一二十人。倒是这其中好些在山脚下见过沈追的,瞥过来一眼,颇有些惊异和难以置信。
而那两个相斗的少年,也出现在了人群一旁,就在崖边,就在数人瞩目之下,正兵戈相向,愈演愈烈。
沈追稍过移步,靠近过去,发现小鱼也在这里,打了一下招呼,蓝衣少年惊喜的回首,连忙应声,而殷其轩正左顾右盼着,看样子应该是在找那三个重伤遁走之人。
“我到这里一直未找到你,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莫小鱼走过来忍不住说道,又用警惕疑惑的眼神,瞅了瞅一旁的殷其轩,
沈追没有解释先前,在山下的意外遭遇,只是跟前问道:“此处是山顶吗?”
莫小鱼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崖边,沈追不明所以,但此间那两人的对战,声势越发激烈了,漆黑的岩石不时在他们脚底碎裂溅射开来,就连风中都是呼啸声,来时远处的松枝树都在震颤,于是话锋一转。
“大家不都是在调息恢复吗,那两人怎么会又打起来?”
沈追的话不无道理,上山之行何其险峻,星辰之力消耗极大,许多人都是在半途力竭,被重压挤身,差点命丧当场,现在好不容易穿过了云雾,重压消失,此时不抓紧恢复状态,竟还能打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小鱼又耸了耸肩,表示不知,于是两人又往那边挪近了几步,殷其轩完全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竟是自顾自的走开了,沈追回头瞧了一眼,没有多管,眼神更多注视到了眼前,竟是发觉那两人身形有些熟悉。
这种熟悉倒不是见过,虽然这两人在山脚下的确出现过,但那时人多眼杂,沈追不可能全然瞧见记在心里,这种熟悉是听闻与所见相叠的熟悉感,沈追记起来了,这两人在熊闫的口中出现过,他们的样子也逐渐重叠在了一起,一个风度翩翩的书生少年,一个棱角分明的刻板少年。
没错,场间对战的二人,正是范进跟二皇子萧羽,两人互为同窗,但也互为对手,没想刚穿过苦陀山云雾,便已忍不住动起手来。
一人用舞文弄墨的折扇,一人用沙场上的折戟长刀,就像那初雪和丹红,月光和烈阳般对比鲜明,但那把折扇显然也是特制的,竟是不惧长刀的锋利,扇面外弧更有着十处尖刃,杀伤力丝毫不弱。
两人的功法也是大相径庭,前者重在于轻,星辰之力飘然若鸿毛,后者重在于沉,攻势威猛刚绝,那些飞溅开的岩石,也多是那把折戟长刀划破所致。
但相对的,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境界深厚,都处在星武巅峰,从到达此处还有余力争斗便能看出来。且都对对方知根知底,基本能预料对方下一刻的动作,甚至于招式秘术,从而应对,想必这二人都已经不是三五次相斗了。
这样打下去,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有结果,但两人都没有罢手的意思,场间围观之人越来越多,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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