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在黄沙之下缓缓游荡着,背着一把破剑步履蹒跚,每次眼看就要倒下,却又硬是挺了过来,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一个城门遥遥出现在他昏暗的眼中,便再也支持不住,就此倒下彻底归于黑暗...
当身处绝望,少年还能提着那口气,最后的一口气,可当希望来临,便再难把持住紧绷的心神,哪怕它只是眼中的一个小点。
“这小子为何还不醒来?”
“我说了,他重伤待死,想要醒来没那么容易。”
黑暗中,耳边似有两人在对话,从模糊到逐渐清晰,沈追又听到其中一人在呼唤他,挣扎万分中,他终于睁眼,同时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一股脑袭来,差点又让她背过气去。
“喂,小子?”声音显得有些粗犷,再听已能分辨其人,“你终于醒了,怎么,你是到黄泉走了一遭吗?”熊闫戏哉道。
“不是一遭,是两遭了。”沈追心里想到,看着一边的熊闫,周遭的环境也映入眼帘,原来是那处密室,那个大隐于市,藏在一家声色酒楼后面,大别庭院里的密室。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筋骨完好,体无完肤、满目疮痍,仅凭着一口气吊行了百里,若你说真是到黄泉走了一遭,想必也是有人信的。”熊闫继续说道。
沈追苦笑,看着全身崭新的衣衫,和包裹着的创布,询问道:“前辈,是如何找到我的?”
熊闫很快解释了前因后果,从提前预感不妙,到派遣手下到城外搜寻,最后及时找到倒在黄沙之上的沈追,又带来此处疗伤的经过。
“感谢前辈出手相助。”面对救命大恩,再客气都是应该的,虽想作揖行礼,但无奈全身被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只能真挚的抬手示意了。
“不必了,救你的不是我,是他。”熊闫指了指一旁藏在阴影里的黑袍人。
“他才是炼药的,我是炼器的。”
黑袍人好像瞪了熊闫一眼,阴狠又锋利的气息一卷而逝,似在怪其多嘴。而熊闫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其实熊闫知道,在前几次的接触中,双方心里都已有些许着落,继续交往下去,言破身份也是在所难免,况且他也没想再隐藏什么了。
沈追再次偏手道谢,同样陈恳真挚,虽从未与熊闫身边的黑袍人说过话,每次也都是敬而远之,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无论如何都该感谢才对。
熊闫笑了笑,又问道:“干嘛一直背着那把破剑?也不嫌沉?”
沈追看着躺在身边的,那破损不堪的铁剑,不知在想些什么,稍许过后回道:“它不是剑,是气。”
“气?”
“对,精气神的气。”
“有意思。”熊闫黝黑的脸颊上忽露出一丝愕然,又似动容。
说起这把剑,沈追立马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我昏睡了多久?离近日的试炼大会还有多久?”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明日就是大会开启的日子了。”熊闫顿了一下,看着沈追又嗤笑道:“不过我看你这状况,最好还是别去了吧。”
伤重如何,沈追自己最清楚,他能感觉到身体每一处都崩临散架,就像断掉的莲藕,全凭细丝堪堪牵连着,如再妄动,可能真的会身死,别说同台比试了,甚至没法出门。
“您似乎早就知道,我会去参加大会?”沈追不答反问。
熊闫只是抱胸俯视着继续说道:“本就实力低微,又重伤未愈,右臂现在更是毁了,你拿什么去跟那些天才子弟竞争?”
沈追沉默下来,不再言语,眼中划过莫名的神采,就像流星划过夜空,轨迹一闪而逝。
“小子,若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而且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到此结束,我可不想认识一个痴儿。”熊闫沉声说道,目不斜视着,仿佛很认真的在等眼前少年的回答。
沈追知道自己实力堪忧,现又身具不可逆的伤势,仅凭这近日来的磨炼,想在试炼大会上站住脚,无异于痴人说梦。但这就是他退却认输的理由吗?他也实在找不到退却的理由,因为手心里还握着熟悉的温度,那把木梳还在胸口躺着,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自己。
所以他捏紧了剩下一只手,攒成拳头说道:“明日大会,我一定会去。”
“好!”熊闫绷着的黑脸,忽然一转其态,就在沈追表露态度的瞬间,露出沟砺般的笑容出来,虽不好看,但确实真挚。“说实话,若你就此认输,我会很失望。”
“如此说来,您还是愿意帮我的。”沈追也轻松笑了起来,说道。
熊闫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身体外伤可以用灵玉液快速治愈,右臂裹上石布寒铁作为盾器也不错,一夜调息,体内星辰之力也足够勉强迎战了。”沈追一条条说道,字理清晰,看来也并非胡来。
“好,既然你都有打算,那我就放心了。”熊闫说着抄起少年身边那把粗劣大剑,看了看,说道:“对了,你这把剑交给我,今夜过后,我还一个新的给你。”
“待会儿,我让老陆把炼制灵玉液的药材送一堆过来。”熊闫摆了摆手,没有理会沈追的再三道谢,与黑袍人一同走了出去。
密道之外,长廊上,跟在后面的阴鸷黑袍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真要把赌注放在他身上?那小子够格吗?”
熊闫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随即仰天叹息着走远了。“赤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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