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父子商定,就在今日晚饭后,夜探刑部天牢。
这一天下午,王积薪拿起钓竿,备好蚯蚓,就屋外的渭河中临河而垂钓,他竟是一个钓鱼老手,钓鱼的技术十分高明,只一个时辰,就已经钓起了几尾鲜活的大鲫鱼,以备晚膳之用。
裴旻却有些羡慕起王积薪的生活,要不是王积薪卷入了社稷图一事,他闲来垂钓渭水,又或行走江湖与人随时下棋,每天无牵无挂,去来如意,如此优哉游哉的日子,真是羡煞旁人也。
王积薪孤家寡人,平日生活起居全凭自己料理,一个男人,下厨做饭竟也十分在行。
黄昏时分,夜幕微降时,他已把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去鳞去腮、开膛破肚,收拾干净后,鱼已放入锅中,仅放入几片姜片,少许食盐,再中火煮沸,小火熬制,不消片刻,鲫鱼天然之肉香味顿时飘满木屋,待到几条鲫鱼熟而不烂之时,王积薪将一锅鲫鱼连鱼带汤盛将上桌,四人围坐,准备下筷。
“笃笃笃……”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这声音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枚石子,使屋内人人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
难道是于轻鸿去而复返?
裴鼎父子一惊,两人取剑在手,满脸戒备之色。
王积薪一摆手,道:“不要紧张,我在附近有几名棋友,他们常常登门切磋,幸许是他们恰巧来找我下棋而已。”
说完,王积薪径直向门口走去,准备开门。
裴鼎屡历风霜,老成持重,不太放心,他招呼裴旻,两人一左一右跟在王积薪身后,以防不测。
轻轻的拉开门栓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站在眼前之人,王积薪全然不识,他不禁微微一愣,满脸惊愕。
裴鼎察言观色,见势不妙,一把将王积薪拉得倒退几步,他则挺身向前,正欲出声询问,倒是站在王积薪身后的裴旻“咦”的一声:“古先生?是您!”
见儿子认识来人,裴鼎才略微放下戒备之色,裴旻抢先两步,把来人让进屋内。
来人皓首白须却精神矍铄,正是长安说书人---古通今。
古通今微微点头,继而呵呵一笑,道:“是谁熬此鱼汤?如此美味,香飘数里!老朽打从外面经过,哪曾想鼻子里扑来一道香气,也怪我的肚子不争气,里面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忍不住来此叨扰叨扰。”
古通今不但博古通今、知识渊博,而且风趣幽默,裴旻是见识过的,他有一种预感,此人必定非比寻常,他对古通今恭恭敬敬:“古先生,您请坐!”
说完,裴旻让古通今在自己方才坐过的位置坐下,他则搬过一把椅子,靠着月娥眉坐了下来。
月娥眉弯弯的秀眉轻轻一皱,不经意的将凳子移开了尺许,与裴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古通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也从容坐下,他斜着身子打量了裴旻几眼,道:“当日醉仙楼一聚,裴公子招待老朽之拳拳盛情仍历历在目,但不知公子今日却因何愁眉不展?”
裴旻长叹道:“唉,在下有一位朋友,被奸人关在天牢之内,我们数次打探,也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现今我等正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我正为此而忧!”
古通今笑道:“今日我本想来打个秋风,不想还真来对了地方。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那日你请我吃‘血燕烩龙虾’,我曾言盛情来日必报,看来应在今日。”
王积薪从厨房中取出了一壶酒,只见那酒瓶白如羊脂,十分精美。
王积薪道:“我时常陪皇帝陛下下棋,陛下一高兴,便常有赏赐。此酒便是皇帝亲赐御酒,王某平日孤身一人,吃也无味。今日难得几位齐聚寒舍,王某就陪几位好好喝上几杯!”
说完,王积薪打开瓶封,依次给客人们倒酒。
只见这酒色如琥珀,一出瓶口便酒香四溢。
古通今喜好美食,是饮食方面的大行家,对酒更是十分内行,他一看此酒,便由衷赞道:“一般之酒,色如绿翠,漂有酒渣,叫做绿蚁;优等之酒,色如雄黄,质地醇厚;然此酒色呈琥珀,光亮莹润,更是酒中佳酿,果不愧为御酒。有此好酒,老朽已经迫不及待,就先饮为快了。”
说完,古通今举杯至唇边,将酒轻抿一口,然后闭上双眼,将酒在齿舌之间缓缓转动,似细细品尝和回味着酒香。
片刻,古通今将这一口酒吞下了肚,方才睁开双眼,见其余三人正看着自己,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便又举杯:“大家一起喝,一起喝吧!”
裴旻等人俱是微微一笑,这才举杯相陪。
四人就鲫鱼做菜,吃得几杯酒,吃了几筷鱼,古通今嘻嘻笑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日前来,老朽必定助你们一臂之力。”
裴鼎道:“哦?先生此话怎讲?”
古通今道:“老朽平日靠说书为生,整日东游西荡,没什么朋友。自从你家公子请我吃了一次龙虾之后,我跟裴公子就此结缘,短短时日,已有三次相见,只是裴公子尚且不知耳。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向裴公子蹭吃蹭喝的了……”
裴旻奇道:“我与先生只在醉仙楼聚首半日,怎地又有三次……”
古通今道:“第二次,便是在长安城郊外密林之中;第三次嘛,便是几日前你住在群群英会馆之后,只是这后两次你明我暗,你不知道罢了。”
裴鼎暗暗心惊,这古通今神出鬼没,难道真是世外高人?也幸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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