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以更加莫名其妙的凛然之姿,正面强势刺杀自己;然而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想见,这家伙分明不知道自己是谁,根本就是被他人利用唆摆!
就当时的状况而论,这家伙有寒山河保镖的身份,自己顺理成章的将目标锁定到了寒山河的身上,对其展开反杀动作,但一番动作之余,固然将寒山河之随行人员斩杀殆尽,实际收获却是全无,而仔细分析下来,此次变故于寒山河而言,根本全无好处,会否尚有第三方乃至第四方的幕后推手在作祟……
然而就算有这样的推想,却仍是无从追查,毕竟当前的诸多事情,宛如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浑无头绪,杂乱无章。
本以为此次强势反扑,先后针对寒山河白衣雪该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反而一个接一个的完蛋。
春堂属下明明死了好多人,偏偏自己就是找不到真凶是谁。
牵扯到的江湖人江湖事已经够让何汉青头疼了,可是这段时间下来,皇帝陛下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对自己疏远异常;连带太子殿下,也似乎是对自己逐渐的远离……
还有之前费尽心思搞出来上官将门之往事,希望籍此动摇玉唐军方稳如磐石的军心,却被一无名小卒以雷霆手段,将自己的人直接诛杀了。
别人不知道,但何汉青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被杀的那些人之中,还有自己四季楼所属之人呢。那可都是自己实打实的春堂属下!
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殒身于那次变故之中。
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何汉青生出一种感觉:彼端隐蔽处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紧盯着自己。不管自己有任何动向动向,都瞒不过这双眼睛,时刻予以针对,迎头痛击,直指要害。
这股势力必然是属于九尊方面。
甚至可能就是九尊之一!
但任何汉青出尽万般手段,筹谋了无数对策,也未能将这个人、这股势力揪出来!
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老夫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自信布局小心,谨小慎微,然而如当前这般事态,端的好似如身在云里雾里,非是无力还手、而无处着力的事情,当真还是第一次遇到,相比较当前的这个对手,老夫宁愿对上的是凌霄醉,凌霄醉虽然强大,难以力敌,但目标明确,总有针对手段,可是那个隐匿之人,全然陌生无知,谈何应对,根本无从下手,难以施力!”何汉青哀叹不已。
此际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青衣汉子,那青衣汉子整个人便如同身处于一片青色迷雾之中全然看不清脸面,唯有一股凌厉的刀气在其周身盘旋。
虽然看不清此人面容如何,但此际却给人一股正在轻轻浅笑着的那种感觉。
自顾自的拿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水,淡然道:“尊主或许是有些太过于在意那个人了……眼前种种变故虽然烦心,但究其根本,仍旧只是小事,若是不当回事,也就不在意了!”
“正是因为尊主在意,所以才会觉得难以对付,将那敌人设想得异常棘手。但,若是放下……放任一段时间,这个人多半就会自我暴露。”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对方与四季楼有仇,不死不休,绝难共存,而他们亦有确定了你的身份,所以他们一定还会再来,再来就针对你展开动作。”
“只要尊主还在这里,他们就会一次一次的来,一次又一次的动作。然而只要他们还来,也许能够隐匿行踪一次两次,难道能永远完美的掩饰下去吗?只要露出任何一点破绽,那么对方的败亡便属必然,尊主这里迟早会变成他们的葬身之地。”
“难道我们四季楼春堂所属的力量,会在正面搏杀之下,无法捻灭一群小小的杂碎吗!”青衣人笑得很是淡然。
何汉青苦笑一声,脸上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说得真是轻松愉快。
直接拿着自己一个春寒尊主做诱饵,居然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自己不死,这个诱饵的工作,自己就要一次一次的做下去?
就算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总是没这么说话的吧!
“刀尊者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不会在乎些许。”
何汉青老脸上满是落寞:“可是老朽年事已高,说来奇怪,这人呐,越老越老,反而越是怕死呢,尤其是前次遭逢凌霄醉一剑重创,老朽真的感到自己老朽了,何堪对方接连针对!”
青衣人冷笑两声,道:“何尊主对于本座将你当做诱饵之说,心里不舒服!?”
何汉青耷拉着脸皮,轻描淡写的说道:“岂敢岂敢,刀尊者乃是跟随老大起家的元老之一,何汉青不过一堂执事,更兼垂垂老朽,怎么敢对刀大人有任何不满?”
青衣人声音铿锵,如同利刃出鞘:“何汉青,你要知道当前的重点关键所在,现在唯有你这里,才能引诱九尊余孽来袭;而我们的千秋大计,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彻底灭绝九尊,这点决计不容有失;上一次的布局已经如此严密,仍是未竟全功,老大已经非常不高兴。”
何汉青冷冷道:“老大不高兴,谁也不想。但老夫对于前次制定计划自问已经是尽心尽力,机关算计了;具体实施部分的疏漏,与我何甘?!”
青衣人冷哼:“这话你敢当着老大的面说去么?”
何汉青沉默片刻,冷峭的说道:“老朽大限只余下十八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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