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曹氏的屋子,宁夏青长舒一口气。她之所以过来,一是因为阿正催她过来,二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过来,曹氏就该起疑了。
她知道今晚起火的事情瞒不住曹氏,也知道自己应该尽早先跟曹氏把今晚的事情交代了。可直到现在,她都没想好该如何跟曹氏说,所以她极其为难。
然而,正因为曹氏神思倦怠,宁夏青才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充足的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把起火的事再瞒着曹氏几日。
从曹氏的屋子里出来,宁夏青站在月色下,长舒了一口气,站了一会,转头去了阿正的屋子。
阿正的屋子已经空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又是再骗她!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忽然觉得委屈极了,颓然坐在地上,眼泪开始不争气地留下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她震惊地看着门口,看见的是同样满脸震惊的曹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曹氏满脸病容,哭着说:“我就知道你今晚有些古怪。你又到阿正的房里做什么?!”
犹如豆瓜的藤蔓缠绕在门外的旧衣架上,交错着、攀缘着,那藤蔓上的枝权极像交错的树枝,缠绕在一块,彼此错落,难以分割。
宁夏青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原来,刚刚宁夏青去曹氏屋子里的时候,曹氏已然察觉宁夏青行为有异,在宁夏青走后,曹氏越想越不安,决定还是去问一问,走到宁夏青的院子,却发现没人在院子里。
曹氏便开始满宅子地寻宁夏青,最后抱着难以相信的心态,竟真的在阿正从前住过的屋子找到了宁夏青。
“我就觉得你今晚怪怪的,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曹氏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拉起宁夏青的手,这才发现女儿的手腕上还带着烧伤的痕迹。
曹氏又瞧了瞧宁夏青的头发,只见宁夏青的头发上还带着淡淡的烧焦味道,又见宁夏青泪眼滂沱,不知为何哭得伤心至极,曹氏也快要急哭了,忙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宁夏青哭着告诉曹氏,自己去万嫣坊找一个人,可是遇到了火灾,是阿正豁出性命救了自己。
“你要哪种地方去做什么啊?!咳咳……咳咳……”曹氏气得咳个不停,语气里满满都是责备,然而这种责备却并不是对宁夏青出格行为的不满,而是对宁夏青不爱惜自己名声的担忧,以及对宁夏青竟然让自己身陷险境的抱怨。
宁夏青不说话,曹氏看着于悲泣渐渐平复下来的的女儿,叹了口气:“除了手腕,你还伤到哪里了?你真是要吓死我,要是今晚你真的因为那场火而……那我可真就不用活了!”
“我没事。”宁夏青的声音沉得像是湖水:“除了手腕,我哪里都没伤到。”
曹氏显然是不信,拉起宁夏青的袖子看了看,倒是果见除了手腕之外的细皮嫩肉没有伤到分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微凉的夜风吹进屋子里,屋外的藤蔓缠绕着让母女俩难以启口的风月秘密。
“青儿啊,那……阿正呢?他不是救了你吗?他人呢?”曹氏终于按捺不住了,忧心地问。
撞见宁夏青在阿正的屋子里哭,曹氏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宁夏青的那种伤情并不似普通情绪……
曹氏不由得深深地皱起眉。
在曹氏心里,宁夏青是个极有分寸、从不让自己操半点心的孩子,曹氏一直觉得,暗通款曲这种丑事,永远不可能跟宁夏青扯上关系。
在宁永达去世之前,宁夏青一直就是一个让曹氏骄傲的女儿,曹氏虽未盼着宁夏青大富大贵,但却一直盼着宁夏青做个进退有度的正室,盼着宁夏青做个在公婆、夫君、子女、妾室、下人眼里都称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值得尊敬的女人。
宁永达去世之后,宁夏青掌管家业,行事也颇有出格之处。可或许是为人母亲的关系,曹氏虽然是个性子保守的普通中年女子,却从来没有真的觉得宁夏青有错,曹氏一直都暗暗地为宁夏青的勇敢而骄傲。
谁料有一日,曹氏会发现宁夏青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与男人暗通款曲这种事,从来都是那种因为被父母娇惯所以没什么心眼的大家小姐才会做出来的蠢事。那种女孩子都不食人间烟火,不了解人世的阴险之处,所以才会被男人轻易哄骗,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迷迷糊糊地误了自己的终身。
可宁夏青从来都不是那种不长心眼的女孩啊……曹氏怎么也无法相信,宁夏青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曹氏甚至忘记了寒心,而只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娘,他已经走了……”宁夏青黯然至极地说:“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曹氏蓦的有些恼:“难道他……”
宁夏青意识到曹氏误会了,连忙说:“不是这样的,他离开是为我好。因为他惹了一点麻烦,其实也不是他惹了麻烦,那单纯是天降横祸无妄之灾,但他怕连累我,所以就走了。”
曹氏并不知道宁夏青所说的“天降横祸无妄之灾”到底是什么,也习惯了宁夏青对自己的常有隐瞒,只是叹了口气,无望地说:“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决定吧……”
宁夏青有些失落地看着曹氏,道:“对了,今晚的火灾可能有点蹊跷,官府一定会调查这件事了,而我作为唯一一个从火场里逃生的人,一定会被官府叫去问话的。”
“啊?官府要叫你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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