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青离开了华彩苑,在许宁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觉得心里像是一阵阵风雨吹过,她就像是岩壁夹缝中一株可怜的野草,被迷乱风雨给蒙住了目光,摇摇欲坠,不知往事,不知前路。
身为一株野草,她所身处的天地如此静穆,她不能大笑,不能歌唱,只是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中苦苦挣扎,而自己承受着几乎撕裂的痛苦。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座茶楼前。
她站在这茶馆门前的路缘石上,有些破旧的青石板在茶馆前铺就了一块小小的四方形,上头栽了几株叶子落光的老树,明明这时节到处都是秃丫丫的树,可这里的老树就显得比旁的书更为凄凉。
这里就是宁永达丧命的那间茶楼。
这家茶楼虽然古朴,生意却不错,不断有进进出出的客人在她身边走过,且回过头看呆站在这里的宁夏青。
这茶楼的伙计不由得提着装满热水的茶壶走出茶馆大门,来到宁夏青面前,讨好地问:“姑娘要喝茶?”
宁夏青愣了一会,那伙计耐心地等着,并带着奇怪的表情打量着她,她无声地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那伙计见只有宁夏青和翠玉二人,便自然地问:“姑娘不如上楼去坐吧?楼上有包间,比一楼清净。”
这一楼的大堂里坐着的都是男人,估计那伙计因此才建议宁夏青上二楼。宁夏青也没反对,点点头跟着走了上去。
上了楼才瞧见,哪里有什么包间,只是用一架又一架的屏风隔出来的卡座而已,估计这样比较省钱吧。宁夏青也没有对此有什么抱怨,只是寻了靠墙那排最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伙计问宁夏青要点什么,宁夏青不想说话,只示意了翠玉一眼,翠玉便会意地向那伙计要了几样宁夏青素来喜欢的茶水和小点。
听着翠玉和那伙计在说话,宁夏青便开始望着窗外出神。她忽然在想,宁永达来这里的时候,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呢?
一这么想,她就觉得想哭。
翠玉立刻打发走了伙计,微微动了动身子,站到宁夏青身前,挡住了可能从屏风空隙里看进来的目光,无声地替宁夏青抹着泪。
就在这时,屏风外凑巧传来三个人的脚步声,那三个人貌似是在找座位,而且貌似是冲着宁夏青的位子来的。
那三个人走到角落的时候,应该是从屏风缝隙里看见了翠玉挡在那里的背影,所以接下来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里头有个丫鬟。”估计是在跟自己的同伴说。
随即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说:“那咱们就坐这里吧。”随即,宁夏青和翠玉听见,她们旁边的那个卡座里传来动静,估计是那三个人就近选择坐在旁边了。
随后,宁夏青和翠玉就隔着屏风,听见旁边的卡座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公子之前就为了这事离了梅公郡,估摸一时半会都回不来,眼下又出了齐管事的事儿,依我看,咱们还是得去封信,把这件事告知公子一声,免得酿成大祸。”
“公子如今正忙着,咱们为了齐高原的事去叨扰公子,公子万一因此恼了咱们怎么办?齐高原是个聪明人,他自己知道分寸,应该不会惹出乱子的。”
宁夏青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仔细听了一会,她忽然怀疑其中的一个人就是万盛行里的一位管事!宁夏青虽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但跟那人打过照面,那样沙哑而独特的声音,让宁夏青稍稍留下了一点印象。
“唉,宁家也真是麻烦,万一让宁家查出什么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宁家不容小觑,虽然如今已是日落西山了,但从前也曾是咱们家的劲敌。”
就在这时,伙计端着一个大托盘上楼来,同时给宁夏青和邻边的那桌都上了茶水和点心,道了“几位慢用,有事吩咐”,然后就下楼去了。
对面传来品茶的声音,然后,其中一人咂摸咂摸嘴,闲谈道:“这家的茶水还凑活吧。诶,说起宁家,你知不知道,宁家有一个人曾经死在了这间茶楼里?”
宁夏青不由得心弦一紧,连带着翠玉也脸色一变。
旁边那间里的另一人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说是踩空了,摔死的。唉,活了一世,最后竟发生了这种意外,也是世事难料啊。”
“意外?”那声音里带着一点戏谑。
另一人顿了一下,小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所怀疑罢了。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人在死之前,从井七手里进料子来着?”
沉默了一会,另一人说:“唉……这事咱们就不清楚了。”
宁夏青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对面又传来倒茶的声音,有人说:“说起井七,这老小子也真是不消停。眼下宁家正追着井七在查这批货呢,井七这小子不躲一躲,偏偏这个时候往梅公郡来。”
“唉,也怨不得井七,毕竟他的货款还没拿到呢,岂能不来看着?放心吧,我一直派人看着他呢,出不了事。”
还有人帮腔道:“更何况,井七跟齐高原都没对接过,宁家岂能查到他?就算查到了又怎样?如今丝织市集将近,天下的匹料商都往梅公郡来,井七怎么就不能来了?”
之后,几个人聊到丝织市集,聊到为了丝织市集而齐聚梅公郡的天下商人,聊到外地商人们在此地的消遣,聊到此地最适合消遣的府桥街,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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