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犹自愤愤不平地念叨:“姑娘你不知道,还有更气人的事呢!”
“什么?”
“杜姨娘在太太面前千拦万挡地不让太太给她请大夫,转头又念叨着身子不舒服,感觉快要死了什么的,管太太要钱去外头的医馆看病。要我说,她就是想要借病捞银子,她这些天都以看病的名义从太太那里要走多少银子了,谁知道是不是都拿去看病了。”
宁夏青放下手中叠好的元宝,重新拿起一张金纸,道:“我这阵子太忙,一直也没顾上她的事。你去跟她说,太太身子不好,既然如今我已经掌家了,以后她要银子就来找我。”
“嗯。”
翠玉去杜姨娘房里传话,随即回来继续叠元宝,然而手上还没叠过五个呢,杜姨娘身边的丫鬟就过来了,丫鬟见了宁夏青,立刻行了礼。
翠玉有些不悦地说:“怎么?杜姨娘身子又不舒服了?又要去医馆?”
“没有没有,杜姨娘这次是想要回杜家。杜姨娘听说杜家就剩表姑娘一个人,怕表姑娘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想要去陪着。”
翠玉又道:“杜姨娘不是身子不舒服嘛,出门一趟不累吗?干脆把表姑娘接来住不就行了嘛,反正表姑娘也在咱家住了这么多年了。”
“翠玉。”宁夏青忽然开口:“秋桐表妹已经定了人家,就应该在娘家待着的。我也不放心秋桐表妹,不如就让杜姨娘去陪陪吧。只不过我这几日随时都可能会出门,咱家的马车得给我留着。翠玉,你这就去找一下阿正,让阿正去外面给杜姨娘雇个马车和车夫,车钱我出。”
翠玉有些不服气地应下,带着杜姨娘的丫鬟走出了屋。待宁夏青叠完半筐的元宝,翠玉才回来,有些不甘心地说:“姑娘怎么这般纵容杜姨娘呢?我知道表姑娘得待在杜家,不能过来,所以才那样说的……”
宁夏青接道:“我知道,你是想要借此打消杜姨娘出门的念头。”
“那姑娘为何还……”
“唉。”宁夏青叹了口气,忽然转口道:“谷丰大叔的心性跟我爹太像了。”
“嗯?”翠玉迷惑地眨了眨眼,问:“不是在说杜姨娘的事嘛,姑娘怎么忽然说到谷丰大叔了?”
宁夏青不答,而是继续叹道:“忠正耿直自然是好事,可慈心太盛必招祸患,若是不愿意使一点阴诡手段,免不得会让小人多了钻空子的机会。”
翠玉歪了歪头,迷茫地问:“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宁夏青只是笑了笑,吩咐道:“等杜姨娘出门之后,你叫阿正过来,我有事交代他。”
在六角巷拐过去的那排屋子里,谭文石被前来贺喜的宾客们灌得酩酊大醉。
生意场就是一个大酒桌,他身为宁三老爷手底下的得力管事,这些年来没少替三老爷纵横酒场,虽并不至于千杯不倒,也落得个喝酒豪迈的名头,如今正逢大喜,前来恭贺之人灌起他来都十分凶悍,几个时辰过去,把谭文石灌得两眼发直,眼前虚影绰绰的。
谭文石摆了摆手,大着舌头直说再也喝不动了,跌跌撞撞地从前厅走出去,厅里的男宾们顿时发出心领神会的起哄声,还有的吵着要去闹洞房,然而这些人个个都喝得五迷三道,哪里还有力气闹洞房?已经喝倒了的全被手下的小厮们抗走了,没喝倒的还在摇摇晃晃地和其他人拼酒。
谭文石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往内院去,却没急着去见新娘子,转而去了库房,去清点宾客们送来的礼单。
他走到库房门口,里头竟然是亮着灯的,他从窗口看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在将纸上的清单和库房里的贺礼一一对照。
灯火如豆,那身影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柔雾,恍若是下凡的仙子,潇洒飘逸,谭文石脚步不受控制地绕到门口,瞧见那女子的侧影,见其鼻梁极为高挺,只觉其容光照人,美艳倾城。
谭文石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抱住那女子,想也不想就往那香唇上亲去,手掌在温热的娇躯上游走,嘴唇渐渐下移。
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惊恐哭腔:“不要……爷……求您……求您饶了我吧……太太还在房里等您呢……”
他像是被棍子一下子打醒,抬起头瞧着眼前的人,眼前人一副顺从可怜的神情,哪里是那个傲骨不屈的宁夏青?而无论是样貌还是气韵,更是远比不上宁夏青的一根头发丝。
他不由得深深皱起眉,沉声问:“你是谁?”
那声音听起来无助又可怜:“我、我是三爷身边的丫鬟,我叫碧莹,因为曾识得几个字,所以老太太叫我来替她核对一下礼单……”
他一下子放开了对方,忽觉额头疼痛不已,不由得扶着一旁桌子倒退了几步,整个身子都靠在桌子上,从内心深处重重地叹息几声。
谭文石对碧莹留下一句“从明天开始,你不用伺候我三哥了,过来伺候我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要走,可脚步还没迈出去,忽然又停下来,猛地转身,把惊恐未平的碧莹吓了一跳,然而谭文石却不是来折腾她的。
谭文石的眼睛扫过那堆放成山的贺礼,一眼就瞧中了其中一个用暗纹红纸包着的盒子,他之前就瞧见谷丰拎着那盒子来着。
谭文石将那盒子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似乎是个卷轴。他轻轻抚摸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拆开,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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