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高长恭看着酒醉微醺面色红润的王妃,便问道:“如何?他们是否提到了归国之事?”
王妃命随身的奴婢:“把伽罗小姐送的月光杯拿来。”
奴婢将月光杯呈上来,透着烛光熠熠生辉,犹如那露水一般润泽剔透。兰陵王拿到手里细细摩梭,仿佛又像是少女的肌肤,细腻丰润,兰陵王真是爱不释手:“好杯子啊,好杯子!”
王妃用令奴婢将茱儿送来的葡萄酒满上,王妃举起酒杯:“趁着这姣好的月色,我与夫君共饮一杯。”
王妃说罢一饮而尽,飘飘然吟诵起了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高长恭将王妃搀扶到了卧房:“爱妃,你是醉了,快到榻上歇息。”
王妃搂着高长恭的脖子,两人眼神对视,高长恭被王妃的酒后腮红的面容陶醉了,美人在怀中,相看两不厌。
高长恭把王妃放入到了纱帐之内,正待转身出去给王妃倒一杯水来,却被王妃死死搂住了脖子不放:“夫君,你不是想知晓伽罗跟我说什么了吗?”
高长恭驻足:“她说了什么?”
王妃把高长恭推开,很不高兴:“如今夫君和伽罗都是有家室之人,夫君却这般心中挂念着她,有失礼节吧?”
高长恭有些羞愧:“我哪里在挂念她,只是爱妃要说,我本想给爱妃倒水来的……”
王妃看着高长恭木讷的样子,笑着拍打他的肩膀:“看你吓得,即便是你真的纳了她做王妃,我又怎么管得了?我可是汉人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这般小家子气?你啊,就是小肚鸡肠,冤枉了人家杨大将军。”
王妃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话,都说给高长恭听。高长恭闻言杨忠已经回心转意,愿意为大齐天子效忠,只是由于这几年来一直推就,驳了天子的情面,有些难以启齿,便求情兰陵王。
得到这样的好消息,兰陵王彻夜难眠,次日早朝之前,便早早地起了床,在百官还未醒来之前,已经守候在了高纬的寝宫之外。
待到高纬醒来,便将这喜事说给了他听。却不妙的是,高纬的宠妃大病不愈,正是着急上火之时,怎么在乎杨忠愿意投诚效忠的消息,粗暴地将高长恭打发了:“你且回去,朕心中惶恐不安,岂能为这等琐事烦扰,他日再议吧。”
高长恭又急切地禀报:“难得杨忠父子回心转意,陛下却这般回绝,会寒了他们父子的心。”
“寒了他们的心?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些年来他寒了朕的心?他们想做官就做官,不想做官就不做官?把我大齐朝廷看做儿戏了?此事日后再议。”高纬玩着昏迷不醒的宠妃的手,训斥着一旁的御医:“庸医,你们这帮庸医,朕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有何用?若是救不了朕的爱妃,你们的脑袋也就别想要了。”
吓得御医哆嗦地趴在地上,高长恭只好泱泱而去,这一日的早朝自然是取消了的。
本来以为依照王妃的计策,一切就可以顺利进展,只要小试牛刀建功立业,就能保证顺利地赶在宇文护得逞之前归国。高长恭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他们再等一些时日。
又过了两日,宫中传来消息,太尉段韶和都督斛律光联合上表,长安城里的探子来报,周国当前宫中混乱,无暇他顾,正是进军的好时机。高长恭深知宇文护继承了他叔父宇文泰的用兵策略,越是内部不稳,越是要加强边防,此番宇文护定然是加强了边防守卫,贸然进攻必定是损兵折将。四年之前宇文护残杀忠臣独孤信和赵贵,本来是周国防守最薄弱的世界,奈何高纬刚刚登基不久优柔寡断,错过了一统北方的大好时机。
而高纬哪有心思顾及这些,只管让斛律光领兵攻打周国便是了。
听闻斛律光举大齐一半的兵力攻打周国,杨忠虽然并不看好,却也隐含着忧愁。斛律光毕竟是齐国的良将,杨忠在战场上也与之较量过,并非是等闲之辈。倘若有幸让斛律光得了便宜,不但回不得故国,或许他们一家人在齐国的用处也就不大了。作为一颗没用的弃子命运就更加不可预料了。
又过了半个月,前线传来败报,正如高长恭所料,宇文护加强了边境的防备,斛律光损兵折将溃败下来。高纬的宠妃久治不愈宾天了,更没有心思顾及家国大事,想传了圣旨让斛律光班师回朝。
高长恭进言,此番若是领着败军之师回来,宇文护便深知齐国的兵力虚实,趁机率军攻打过来,也必定会有数座城池的损失。就算要撤兵,也一定要先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让周军不敢冒进,方能保得齐国一时的平安。借机又向高位举荐了杨忠父子,理由是,杨忠父子身为周国的降将,必定是深知宇文护的用兵之法,又有家国大恨,此番若让他们前去,必定是克敌制胜的了。
终于齐天子的圣旨到了杨忠父子手里,杨忠被拜为左将军,杨坚和李昞为先锋,在斛律光的麾下辅佐他攻打周国。
此时的伽罗刚刚发觉自己又身怀六甲,正打算跟杨坚说,却被吕苦桃阻拦住了:“这般时节不能告诉,男人上阵杀敌最忌讳的便是分心。”
伽罗想来也是,生下小丽华之时,一度难产险些丧命,生下小杨勇之时也不是一帆风顺。若是将自己怀有身孕之事告诉了杨坚,心中挂念伽罗安危的他必定会分心乏术。
宇文毓也请命做个参军,随杨忠在军中历练。于是,伽罗、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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