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蓉得救,钟奎在庙宇里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填肚子的食物和可以做食物的原材料。原来这位大师在庙里,就没有做过饭,偶尔有山下的村民送来斋饭,他把存储起来,一吃就好几顿。
待安顿好蒋蓉,天已经蒙蒙亮,山下传来动静。有狗叫,有耕牛犁田喷出的响鼻声,还有大人吆喝孩子起床早读的呵斥声。
淡淡如纱一般的雾霾,索绕在半山之巅。今天是初一,有早起的妇人和老头,预备要来钟馗庙宇烧头柱香求多福的。
钟奎把大师的遗体放置在准备好的木架子床上,用最隆重的诵经仪式来超度大师。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忙碌。
一缕淡蓝色的烟雾冲天而去,混淆进自然产生的淡白色雾霾中。那一处的雾霾颜色就特别的加深了些,引起了山下村民们的注意。
有人好奇,有人关心驻在这里的大师。也有人惊慌失措,以为庙宇着火了,提起水桶吆喝着一路跑来。
烧头柱香的妇人和老头,首先看见在庙宇门口,一架木床在熊熊燃烧中。一个人跪伏在地,双手合十在念叨什么。
妇人和老头相互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也没有言语。就那么很小心的瞥看了此人一眼,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瞥,惊得二人以为是看见鬼了。吓得连连后退,口里大呼道:“鬼王饶命!”
钟奎是听见有人来的,只是在诵经中,不能就此停住。尽管他们大呼小叫,有些不妥,却还是顾自的念叨着。
妇人和老头吓得不敢进钟馗庙宇,也不敢停下来。暗自猜疑在大清早看见鬼王的真身,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大限快要到了。
想到大限要到了,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十分的沮丧,几分钟前那兴致勃勃去还愿烧香的兴致,被莫名的想法破坏了。
下山的和上山的相遇,彼此都是认识的,相互点点头。擦肩而过,上山的人提着的是水桶,走得很急!下山的手里提的是竹篮,篮子里装的是烧香,蜡烛,香油,却好像原封不动的样子。
双方对对方都有疑惑之处。同时停住脚步,异口同声道:“你们这是……”
老头说:“唉!晦气,大清早看见鬼王真身,你们说我和老伴是不是大限将至啊?”
“鬼王?”提水桶的狐疑道。
“是啊,真的是鬼王,除了身上的衣服是现代的,他的样子就是庙宇里那泥塑菩萨样子。”妇人补充道。
“不对,你们看见鬼王在做什么?”
“……在……”妇人和老头对视一眼继续道:“在诵经,有一架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死人。”
“什么?鬼王在焚烧死人?”提木桶的人大叫道;有些不相信的口吻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记错?或者是……”
“对啊!老头子,那个木架子床上躺的不正是苦耐大师吗?我给他送过斋饭,这好几天没有上山,他怎么就?”
“不对,老婆子,看来那个人不是好人,要不然他怎么把大师的尸体私自焚烧掉?”老头想想,也觉得有问题,急忙附和道。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提木桶的建议道。实话;刚才这对老夫妻的话,差点没有把他们给吓回去。现在想要邀请他们一起转去,也是想到多一个人多一份胆量的缘故。
火借风势,熊熊燃烧的大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苦耐大师的遗体烧得剩下一副骨架。钟奎诵经完毕,一直没有起来,就那么微勾住头。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二滴的嘀嗒在地上。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他们窃窃私议的声音,有男,也有女!木架子床和大师的遗体都即将化成灰烬。
有人冒冒失失上前来,预备兴师问罪。
钟奎慢慢起身,抹一把眼泪,强自镇定。看向众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在下钟奎拜见各位父老乡亲。”
呀!是钟奎?有人惊叫。有人在私语道:“不是说钟奎已经死了了吗?怎么可能活过来的?还有人在质问老妇人和老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鬼王?扯淡吧!你们看看好,他是人……
“你真是钟奎?”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钟奎苦笑一下道:“不才真是钟奎。”
“他们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
“对,我是死而复生,以前那个酗酒,无所事事的钟奎死了。现在的钟奎,决定要做一番大事,再也不要酗酒。”
面对如此慷慨陈词,众人岂有不心动的道理,在钟奎话音刚落时。一阵稀稀拉拉,噼里啪啦的木架子床炸裂的垮塌声,掩盖了巴巴掌拍打声。
众人在得知钟奎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时,这无异于是一道惊天大新闻。山下的人们奔走相告,给他送来食物,衣物以及其他。
蒋蓉在父亲的照料下,康复得很快。不过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钟奎觉得不能告诉她真相,怕她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没有及时说出来。钟奎在醒来之后,他的面容完全不是酗酒那时邋里邋遢的样子,虽然五官还是那么丑陋,但是年纪却好像没有变化,跟去无人荒岛时的年龄差不多吧!也就是这样,他才不要告诉蒋蓉真相,再说了,即使告诉她,她也未必会信这个给自己年龄大不了多少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面对钟奎的大度和善心,蒋蓉的内心很愧疚。她恨死了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判断力,居然信服那个诡异的蒙面人,害死了眼前这位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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