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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机重新放回外套兜里，转身折回病房。
干净的瓷砖地板上是香浓的海参粥，盛粥的饭盒孤零零地躺在墙角。
沈东临一句话也没说，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淡淡的：“我出去拿拖把打扫一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躺在病床上的宁瑶气得面色铁青，一口闷气压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开！
她眼里有不甘，愤怒，怨恨……
没一会儿，沈东临拿着拖把走进来，他俯身将空了的饭盒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一点一点，将撒在地上的海参粥清理干净。
就这样来回好几次。
等沈东临再走进房间的时候，宁瑶体内的怒火，就像是活跃到了极致，即将要喷薄而出的岩浆。
她扬起自己的手机，就朝着迎面走来的沈东临砸去，“砰——”
一声巨响！
沈东临没有躲闪，任由手机砸在他的额头上，光洁的额角上瞬间红肿起来。
一时间，宁瑶就像是疯了似的，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竭嘶底里地朝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大声喊：“沈东临！”
男人掀了掀眼皮，目光清清冷冷地看向宁瑶，说话的语气也同样清清冷冷的：“你声音小一点，会吵到其他房间的病人。”
“小声？”宁瑶气极反笑，“沈东临，你竟然让我小声一点！”
沈东临似乎并不跟她计较，语气依旧清清冷冷的：“这里是医院，你的身子也还虚弱，不易动怒。”
宁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我不动怒，我也不生气，我小声一点。”
“可是，沈东临，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莫晗？是我没她漂亮，还是我对你不够温柔？还是我不够努力？”
为了能配得上他，她那么那么地努力。
别的女孩子都在约会打扮的时候，她泡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别的女孩子都在刷手机玩游戏的时候，她还是泡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
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对她刮目相看，而她也会跟他比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心里只有莫晗？为什么就不肯留给她半点希望？
沈东临挑眉，淡淡地望着她。
宁瑶不闪也不避。
他最初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是她半路将他拦下来请教问题？还是后来她去他的律师事务所实习？
他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其实，他并不讨厌宁瑶，但也谈不上很喜欢，可他无论如何都容忍不了她的算计。
“宁瑶，我已经答应娶你了，等你出院之后，我也会陪你去试婚纱，我会成为一个称职的丈夫，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是沈东临左思右想，唯一能给出她的承诺。
宁瑶忽然笑了。
这一笑，虚弱，苍白，无力，又愤怒……
可沈东临说的这些，不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
宁瑶微微偏头，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她喜欢足足足足七年的男人，说道：“东临，就算不是我，晚晚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如果她要喜欢你，不会等到现在。”
“这跟你有关系吗？”
沈东临冷漠地看着她。
事实上，他心里又无比赞同宁瑶的话。
他认识莫晗二十年了，从年少到青年，从单纯天真到如今的成熟算计，他见过她最美好的一面，也即将见到她最黑暗的一面……
“沈东临，你是我的男朋友！”
“那又怎么样？谁规定的，我是你的男朋友就一定要爱你？”
那一瞬间，宁瑶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践踏。
她眼眶泛红，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旋即。宁瑶忽又粲然一笑，“你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我？”
“沈东临，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万一你哪天喜欢上我了！”
“不可能！”
沈东临否定得干脆利落。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这么有心机的女人！为了嫁给他，她竟然连排卵日都计算好了，就为了一击而中，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沈东临，总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一定会喜欢上我。”
视线与那一双灼亮的眸子撞上，沈东临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心底深处忽然咯噔一声，似有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掉落了。
可他并没有发觉，只冷淡地睇了眼宁瑶，说道：“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就算我这辈子不能跟晚晚在一起，我也不会喜欢你。”
宁瑶死死地咬着牙，面色惨白，“沈东临，你非要对我这么残忍吗？”
“你自讨的！”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那半张俊逸的面庞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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