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睡得混沌，醒来的时候总喜欢靠在门外的长廊上晒太阳。这天刚出来，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回我:“尹儿，现在是晚上。”
我一顿，缓缓点头，眼睛已经没有了，再怎么样，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和你成亲。”
我觉得心口有些闷痛，本能地将他一把推开。那天的噩梦再次向我恶狠狠袭来，我恐惧得浑身都要发抖。
他来拉我的手:“你怎么了?”
我恐惧万分，又恨又怒，慌乱的摇摇头，撒谎:“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想要再睡一会。”
曾经爱入骨的男人，现在变得让人不能忍受，让我厌恶甚至痛恨。
我只是好奇，他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要收留我，他明知道我喜欢他。
哦，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眼睛瞎了，只有她这修炼过瞳术的三灵眼才是最合适的，他便对她动手了。
世间什么药都有，却独独没有后悔药！
我脑子里纷乱得很，一会儿是漓天大陆，一会儿是他的脸，一会儿，是血淋淋泛着阴森的刀子，和我那双被剜下的眼睛……
疼吗？痛吗？恨吗？
我痛得想哭，却哭不出来。便是有再大的怨恨，我也拿那个女人没办法。
丫鬟蹑手蹑脚推门进来，轻轻唤我:“姑娘，姑娘您醒了吗?”
我压着嗓子咳嗽了声:“什么事？”
丫鬟顿住步子:“芸姬仙子遣婢女送了帖子过来，邀您一问品茶。”
我有些头痛，忽然间像发疯了似的从床上跌落下来，狠狠将旁边茶几上的东西狠狠扫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滚！都给我滚！让她给我滚远点！”
屋子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以及丫鬟惊骇的呼声，我觉得头痛欲裂，躺下去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想要将所以的声音隔绝在被子外。
我不知道萧璃芸最近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以她的心机和手段也最多想当着所以人的面狠狠地嘲笑我一番罢了。
那时候，在漓天大陆上，若他告诉我他已经有了爱的人，我也不会傻到一个人追到神渊界来。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爱上他，他变成了我仰望的那个人。
可他什么也没说，我来到神渊的时候还让我住进了他的住处。
我天生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和萧璃芸的恩爱纠缠的种种纠葛我都可以当作不知道。
虽然我很好奇，她一个女人怎么装的了那么多男人？
方城浩、亦晨、司徒耀、祭蕴、这些都是漓天大陆上来的仙者，而这神渊的仙者更是不计其数。包括他在内。
时间久了，我跟在他身边，从开始的崇敬变成了爱慕之情，我甚至庆幸地以为，他即便不爱我，也有点喜欢我了呢？
爱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变得非常卑微。
可那件事情发生了，我的代价是失去双眼，失去光明。
那一天，萧璃芸邀我去看桃花。我身为她堂姐，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直到她阴阳怪气地着我路行到了万崖山头，她站在边缘温柔万分地对我笑：”你知道么，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萧尹，你身为我堂姐却跟堂妹抢人，不觉得过分吗？”
我只感觉胸腹间一股血气上涌，抬头凝眉看着她：“你想跳下去？”
她依然矜持温柔地笑:“我怎么可能跳下去？”
我冷嗤一声，：“找我什么事。”
现在想来，我也真是自取其辱。那个时候的我一直侥幸地以为，他至少是有一点我的位置的，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那我也是要待在他的身边的。
萧璃芸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向边缘倒去。
我以为她要玩真的，要将我推下去，怒不可遏，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我抬手一挥，直接一道灵力打在她胸口，我的力道根本不重，以她的修为根本不至于倒下去，可……可我的力量还没落在她身上，她就已经自己翻身跳下去了。
我呆愣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身旁已经掠过一个蓝色的影子，跟着翻了下去。
他抱着萧璃芸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酝酿了滔天的怒火。
我从来没有看见他么生气，蓝色的眼睛带着滔天怒火，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听见我颤抖的声音麻木的，一遍一遍重复：“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他手一挥，低怒叱道:“够了！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萧尹，你最好祈祷芸儿不会出事，否则问让你去给她陪葬！”
他不愿听我解释，他不相信我，他抱着昏迷的萧璃芸，眉间焦灼，匆匆忙忙远离我的视线。
那一夜，他神色冰冷地站在我的面前：“芸儿没事，但眼睛被寒气割伤，萧尹，天道因果轮回，欠了别人的债，是一定要还的，芸儿天真善良，我不明白你怎么这么恶毒，居然想要杀她。你的眼睛必须还她。”
心中一时冰凉冰凉，愤怒和恐惧一起涌上来。
此前，我从未如此的失态，父亲常常教导我，做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有很好的修养素质，可现在，我抓住他的手歇斯底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那天我怎样挣扎，他还是不留情地取出刀子剜下我的眼睛。
我一边回忆这些一边有些瞌睡。
没睡多久，就听见门被狠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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