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那副孤傲惹人厌的模样,许向阳拧眉问:“你说谁是长舌妇呢!”
少女眉目间如同白云拂远山,云淡风轻:“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人么?”
许向阳愣了好一瞬才吃透她话里的讽刺,转身就向杨氏告状:“娘,她辱孩儿。”
杨氏从鼻孔里哼一声,安慰他:“我儿莫怒,和一条孤狗计较什么,赶走就是。”
许向阳看着从身前走过的三人,忍不住怒吼一声:“果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种!”
啪——
一声清脆巴掌响,屋里顿时呼吸可闻。
许向阳被这猝不及防的耳刮子打懵了,摸着火辣辣疼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氏登时忘了愤怒,不顾仪态箭步冲过去,满脸心疼之色,吩咐身旁仆人:“速速取药来!”
许向阳被杨氏这一唤才醒过神,不可置信看着杨氏,语气平静得诡异:“奇了怪了,她竟然敢打我!”
少女面上毫无惧色,捏了捏手腕道:“这就是你们长兴候府的教养。既然没人教你什么是尊重,我来教。你记住了,侮辱别人的亲辈,是最不可饶恕的无礼。”
眼看着三人要走,许向阳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她们!”
丫鬟家丁一听,齐齐挡在门口。
杨氏顾着给疼爱的儿子上药,冷冷道:“放他们走。”
“母亲——”
“放他们走!”
众仆听夫人发话,犹豫着让开一条道让人离开。
许向阳不赞同母亲的做法,负气别开脸:“她打了孩儿,母亲为何还要放她走?”
杨氏疼惜地看着他,“我儿莫慌,你认为娘不替你报仇么?你且看着,娘自有妙计替你讨回公道。”
……
停在长兴候府外的马车调了头驶出云雁街,朝着城西辘辘而去。
宽敞的马车内,少女掏出青釉小瓷瓶交给不停抹擦拭眼角的妇人,温声道:“荷姨,都是暮儿不好,连累了你。这药你拿着,回去擦一擦。”
荷姨接过瓷瓶,苦闷摇头道:“暮儿莫要如此说。是荷姨愧对你娘,当初信誓旦旦答应小姐要照顾好你和珩儿,却因我天性懦弱,这些年也没能好好保护你们。”
“您别这样想,这些年您已经为我们姐弟俩做得够多了,我和阿珩早已视您为亲人,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
“阿姐说的对,是我们该感谢您。”
荷姨看着如此懂事的两个孩子,眼里泪花隐隐。
小姐,是荷叶无能,没能照顾好暮儿和珩儿。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您的两个好孩子一生平安喜乐。
“阿珩,你过几日就同荷姨搬回乌衣巷,不必再寄身于长兴候府。”
“阿姐,义父那里恐怕有些麻烦。”
他也向义父提过这件事。可他那义父极其好面子,很是害怕别人说闲话,迟迟不让他搬走。
想到那个男人,许朝暮心里就只剩冷漠。
她这一辈子,就没见过像他这般虚伪的人。表面翩翩公子,内心怯懦小人!
她冷哼一声:“当初他答应过我,只要我嫁去临王府他便会加倍对你好。现在看来,既然他没有能力履行诺言,我也没有必要让你继续留在那里。”
“阿姐。”少年思忖一瞬还是实诚道:“其实这段时日义父确实对我百般照顾,实话实说,这一点他确实做到了。”
说罢又忙补充:“但阿珩不想留在长兴候府,阿珩想回乌衣巷。”
许朝暮揉揉他的头:“阿珩想去哪,阿姐就带你去哪。不过今日先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许朝珩乖巧点头:“好。”
虽然很好奇阿姐会带他见什么人,但不着急问,到了就知道了。
马车缓缓停在回春医馆外。
今日这里甚是冷清,往日如蛇蜿蜒的队伍也不见了踪影。
三人下了车,遥遥便望见等在门外的寒月。
“请。”
来到门前,寒月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便领着他们走进屋里。
还是上次那间内室。
“公子就在里面,诸位请进。”
许朝暮对她点头以示感谢。
雨过天青门帘被挑开,三人走走了进去。
屋内安静祥和,淡淡茶香盈室。
一袭白衣如云的男子坐在软席上有条不紊的煮着茶,层层叠叠的暗纹宽袖随着动作上下移动。
他周围茶雾缭绕,飘渺似云烟。
隐在氤氲雾气里的俊美面容若隐若现,像清晨时透过窗外遥见白雾绕青山,清雅深远。
见人进来,他不急不缓起身相迎。
“表哥,我带荷姨和弟弟来了。”
少女侧开身,让他见身后的人。
傅言景永远恰到好处的微笑再见到两人时加深了几分。
好看的桃花眼里含着最亲切不过的笑意。
“这位想必就是表弟了,而这位……”他转眸看向妇人,声音温润:“荷叶,好久不见。”
荷姨看着面前气质高雅的年轻公子,小心翼翼问:“请问公子是……”
“傅家言景。姑姑曾经常唤我小景儿。”
得到这个回答,荷姨十分惊愕。
“您……您……是大公子?”
他微微颔首:“正是。”
这么多年了……
荷姨不由得向后退几步,被许朝珩伸手扶住。
“老爷……和夫人还好么?”语气微颤。
“祖父祖母一切安好。这些年,家人一直很想念姑姑,奈何没有姑姑的消息。”
荷姨眼泪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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