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我顿时愣了愣,这是付颖的声音。
“你是…颖颖?”我问。
童女穿着红黑相间的唐服,看着我,眼神没有半点波澜:“不是,我与他,仅是来自本尊的一点元神,寄宿于此,侍奉与姜女。”
童女回答没有半点感情,说罢便转身走了回去。而我小时候模样的童男,冲我微笑了一下,离去前也开口说了一句话:“芳姐不会害我们,终点亦是起点。”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打哑迷,但今天我见到了,而且我很想把小时候的我叫出来好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童男童女回到了轿子的两边,四个纸人抬起了红色的花轿,唱着奇怪的歌谣,转身离去了。
森冷的月光从空中照下,那古怪的队伍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没了踪迹。
我站在原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见到了芳姐,芳姐也没有害我,但我并没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芳姐她走了,是不是说,因为我的一句‘不知道’她暂时放弃了报复张家村的事呢?但这可能吗,如果单羽飞推测的没错,那芳姐的身体里可是寄宿着七百年来的怨念啊!
“终点亦是起点…什么意思?”我呢喃着,回味着童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随着姜芳的离开,丁香和单羽飞突然向后一仰,坐倒在了地上,愣了一瞬才各自站起来,我看到他们往花轿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满眼的畏惧。
“可怕,太可怕了。”单羽飞用自己的袖子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仔细看,他的两条腿都在打颤,“我感觉就像背上了一座山!艹,差点压死我!”
“呸,那是你修为不够,看本姑娘就安然无恙。”丁香嘲讽着单羽飞,然而我看得出她也是在逞强,小脸都是白的。
这时候我当然不会彼此她的台,小跑过来伸手给她扶,一边关心地问:“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师姐我能出什么事?”丁香擦了擦香汗,虽然说着自信满满的话,但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往村口方向瞄了一眼,“不过,那个黑衣的笨蛋说的没错。你那个芳姐…真的很可怕,言即法、行即则,这种能耐我只在传说中看到过,但她似乎已经能摸到那个门槛了。”
我不太知道丁香说的‘言即法,行即则’是种什么程度的鬼灵,但很显然,姜芳的恶鬼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或者说,她能不能被界定为恶鬼都未必。
“这事很奇怪,按师弟你说的,她才死了十五年,哪儿来这么大的本事?”丁香在乌鸦岭的时候就听我说过芳姐的事,因此感觉很是奇怪。
我猜测说:“会不会是那七百年来怨死之人的怨气?”
说到这里,我和丁香齐齐看向提出这个推论的单羽飞,单羽飞看了看我们,撇了下嘴说:“你们别看我,‘寄灵托生、借尸还魂’在黑衣里也是个传说,至少一千年没出现这种事了,而且我也没能耐去确认,以后我也不想再见着她了,爱谁谁,今天没死啊,算我们命大。”
“真没用。”丁香毫不留情地数落着黑衣的单羽飞,回过头来对我说:“师弟,虽然是黑衣的笨蛋说的话,但也算有几分道理。你那个芳姐能来去自如,应该已经破了张家村的鬼打墙,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张家村的水很深,现在师姐更有这种感觉了。”
看着丁香关心的神情,我知道她说这话是为我考虑。我只是个一纸衣冠里看店的,既不像丁香出身白衣,也不是单羽飞那样黑衣门修行。
就我这个半桶水的能耐,在这个处处有险、步步生难的张家村里,随时都可能丧命。
想到这里,我不禁失声轻笑了一下,这把丁香有点搞迷糊了,连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师姐,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看着丁香,摊了摊手说,“我是为了带走颖颖才来的,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走了,让颖颖成了第二个芳姐,我会懊悔一生的。”
“你…算了,你这属驴的,我也不劝你了。”丁香看起来本来想发火的,但看了看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埋了埋自己的长发,英姿飒爽地道,“你不走,师姐我就更不能走了。不然,你的小命准得送在这儿。”
“靠,两个神经病。”单羽飞翻了个白眼,把桃木剑往背上一背,说道,“山水有相逢,二位别过,哥哥先逃命去也。”
说罢,单羽飞转身就走,丁香冲他背影啐了一口,我苦笑了一声,但也没理由请他留下帮忙,或者说,他还没发现我是一纸衣冠的人,反而是好事。
看他离开,我刚想说寒潭的事,突然一声恐怖的吼叫在夜空中响起。
大地震颤,张家村的祠堂轰隆一声,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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