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眸子,像是在分辨她这话的真假。
明明昨晚上他在寝宫里睡下了,秋姑姑还说明天要给他做桂花糕吃,为何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这女子还说他掉进了河里……难道有人潜入宫里将他掳走,后来又丢进了河里?
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自己的手,不由吓了一跳,怎么一夜过去他的手就长到这么大了?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再一次惊呆。
“我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他的声音是性感的成年男声,语气却仿佛小儿一般透着懵懂和恐慌。
薛婳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这样子,怎么看起来好像失忆了一样?
“你多大了?”她弯腰问他。
“四岁。”男人肃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其实才三岁,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满四岁了,所以说四岁也没什么毛病。
“噗!”薛婳这下子确定了,这位不是好像失忆了,而是的确失忆了。
记忆一朝回到四岁幼儿时期。
捡回来个受伤的美男子,结果美男子醒来却失忆了,这剧情,怎么有种狗血言情剧的既视感呢?
薛婳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面对这个外表成熟俊美实则内心还是个宝宝的男人,她不自觉就端出了姐姐的态度:“四岁了呀,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住在哪里吗?”
这女子好生轻佻,竟然直接跟他你呀我啊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裴寂心道,不过看她不像坏人,他就勉为其难回答她好了。
“母,母亲唤我阿康,我住在京城。”
这女子并不知道他皇子的身份,他可不能主动暴露了。
殊不知,薛婳早就将他的来历猜得差不多了,身具紫气,又是住在京城,很可能就是皇室中人。
“这里是全州凤池县,距离京城远得很。”
裴寂闻言,眉头就蹙了起来,要是母后不见了他,该多着急啊,他得尽快赶回去才行。
“你送我回去,我让母亲多多给你赏赐。”
赏赐?这俩字听着怎么那么扎耳朵呢。
薛婳看着他看似镇定实则紧张的小表情,突然恶向胆边生,伸手捏了他脸一下。
嗯,手感真不错。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冒犯本殿下!”裴寂羞愤震惊之下,也顾不得掩饰身份了。
不过薛婳早就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现在他的自称不过更进一步验证了而已,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看他气得脸颊薄红的样子,她反倒愈发想逗他了,“冒犯?哎哟,我好怕怕呀,你该不会让人将我抓起来打板子吧?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反正都已经冒犯了,那再冒犯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说着竟又上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光是脸,还有耳朵。
裴寂:“……”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等他回到母后身边了,定要让母后狠狠地罚她!
见他两颊鼓鼓地瞪着自己,眼睛都有些红了,薛婳自觉她貌似有些逗过了头,赶紧坐到他身边拉着他手安抚他,“别哭别哭,姐姐错了,跟你道歉好不好?”
“谁哭了?我从来不哭。”裴寂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去,俨然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薛婳这个心啊,立时软得一塌糊涂,“好好好,你没哭,是姐姐看错了。看,这是什么?”
她拿出一盒蜜饯来,这是她之前在镇上买的,本是买来给薛珺喝药甜嘴的,结果顺手收进空间忘记拿出来了,这会儿倒是正好拿来哄这失了忆的大孩子。
她拿了一颗递到他嘴边,“啊,张嘴,很甜的哦。”
裴寂哼了一声,他在宫里什么吃食没见过?这种看起来就粗糙的蜜饯根本就摆不到他面前来,就是连他身边的宫人吃得都比这精致。
但,许是她诱哄的语气太甜腻,又或许是身为小孩子的馋虫在作祟,他竟没能抵抗住诱惑,张嘴将蜜饯吃了。
薛婳自己也吃了一颗,出于职业病,每吃到一种新的吃食她都忍不住细细品尝,分析,在脑子里构想着它的制作过程。
然而在裴寂眼里,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看她细细品尝的样子,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似乎从来没吃过蜜饯的样子,真是可怜。
“等回去了,我让母后赏赐你一大车蜜饯,让你吃个够。”
既然都已经暴露身份了,他也就不再掩饰了。
母后?薛婳挑了挑眉,这么说来他还是皇后的儿子了,嫡子啊,居然沦落到身受重伤被人抛尸的下场?
“你暂时回不去了。”
“为何?”
她伸手就将他衣裳扒开了,裴寂反应过来羞愤交加,捂着胸口试图捍卫自己的清白,“你!”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多少伤,你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裴寂这才明白她此举是想让他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低头看着胸口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他震惊且茫然地摇摇头。
薛婳搭着他的肩膀,严肃且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显然是你的敌人伤的,你现在失去了记忆,回去了不是等于羊入虎口?还有,你打算怎么回去?想让我送你回去吗?那是不可能的,我还要照顾家人,根本脱不开身。你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把伤养好了,恢复了记忆再说。”
当然,记忆能否恢复,还得看老天爷。
没准他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裴寂将她说的这番话消化完,沉默了,眉头都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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