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胭在昏迷之中又梦到了那个祭坛,只是那祭坛四周的云雾散去了大半,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背对着她站在祭坛旁,那身影却像极了牧清云,苏莫胭心下诧异牧清云怎会出现在此处,便轻声唤道:“牧公子。”
那白衣青年闻言缓缓转身,苏莫胭更觉诧异非常,无论是从衣着和相貌来看那白衣青年与牧清云却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牧清云天生一双桃花眼,狭长的凤目含春,fēng_liú中带着媚。而那白衣青年眼中透着浓浓寒意,即便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带着几分不容轻视的威严。
“你来了。”听白衣青年说话的语气,倒像是故人重逢,苏莫胭看了看四周,于渐渐散去的云雾之中并未瞧见其他人。
“公子是同我说话吗?”苏莫胭心中疑惑,指着自己问向白衣青年。
青年颌首,指向身旁的祭坛,只见祭坛之上那六瓣莲金光乍现,层层花瓣的光影之中现出一道黯淡的身影,青年飞身将苏莫胭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推,她已然身处在祭坛之上,立于那金莲的蕊心。
苏莫胭这才看清,那暗淡的身影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她才站稳便听见身后的白衣青年缓缓说道:“你虽机缘巧合得到了强大的法力,可却未打好基础,根基未稳,那法力也于你无益,若你能赢得祭坛之上的这场试炼,或可领悟了法术修炼的诀窍,习得牧师的暗影系法术。”
“可我要怎样才能赢得这场试炼呢?有何诀窍或者修习的法门,能不能先教教我?”
苏莫胭心想若正如白衣青年所说,通过了祭坛之上这场试炼可习得牧师的暗影系法术,待他日再习得光明系法术,那她便可修炼牧师的高阶法术时光之门,那她也可从小白逆袭成神,不必再受尽白霜染的委屈和冷眼,亦能在宣国横行霸道,再不必被他人小瞧了去。
“哪有什么诀窍和法门,你自不必多言,但凭本事罢!”
只见那暗影化出十道分身,十种不同的暗影法术自逼她面门而来,如同黑云压顶,天崩地裂。苏莫胭慌乱躲闪之间,脑中一片空白,她疲于奔命之间那十道暗影将她围在中间,法术状若黑色的焰火将她困在原地,她顿觉头痛欲裂,如同万蚁嗜体,那黑色焰火源源不断地砸在她背上,她感觉自己数根骨头齐齐断裂,那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自那断裂的骨头处传来,她口中满是腥甜的血腥味,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白衣青年摇了摇头,拈指向祭坛,只见那六瓣莲泛出层层金色的光晕,自苏莫胭脚下绽开后迅速陷落,苏莫胭自那金莲的蕊心陷落,如坠深渊。
那白衣青年的话却犹在耳边:“果然天生废材,竟还未顿悟,确乃天生一根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苏莫胭从梦中惊醒,方才的痛感已然消失,而她亦毫发无伤,只是那梦中的疼痛是那样的真切,倒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牧清云关切的问道:“苏姑娘,你可觉哪里不适?”
苏莫胭摇了摇头,这才回忆起被关在密道中的情景来,又到处寻找那幅珍贵的全家福。
“苏姑娘,可是在找这幅画?”
“正是,幸好带出来了。”苏莫胭看着牧清云手中的那幅画说道,只一瞬间便双目暗淡,又鼓足了勇气说道:“我想拜托牧公子一件事。”
“苏姑娘但说无妨,在下愿为苏姑娘效劳。”
“我想请牧公子将这幅画交给太子殿下,这画可助他寻回黎皓。”苏莫胭眼中尽显疲惫的神色,却尽量让自己一脸平静地说道:
“他不想见我,而我也尽量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徒惹得他心烦。”
“好。”牧清云俊美的脸上极尽温柔的神情,又替苏莫胭掖好被子,出了马车,却碰到站在马车外,备受打击的宣怀瑜,观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方才苏莫胭的话他已然听见了。
即便他那样伤苏莫胭的心,她仍然想着去密室中取那幅能助他寻会黎皓的画,她被关在那密室之中一整夜,如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那幅画,唯恐那画丢了他便再也无法寻回黎皓。
又想着她定然对他失望彻底,又是如何强忍着心中的万般委屈求牧清云将那画交给他,只是那画再重要亦没有她重要,更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想起那日他口出恶语,他便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苏姑娘让我交给太子殿下,说这幅画可助殿下寻回黎皓。”
这句话似一把锋利的刀子,字字剜心。
宣怀瑜欲上马车向苏莫胭解释这一切,解释他并非不想见她,相反他日日将她放在心上,他心悦她,所以才会因牧清云举止亲密而疯狂地妒忌,吃醋。他想告诉她,他早已对她情根深种,其心可昭日月。
牧清云似猜到了宣怀瑜的心事,跪在他面前说道:“臣斗胆有一句话相劝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和大法师尚有婚约在身,苏姑娘因何会在密道中被关一夜,原本她身子弱,如今又受了伤,这香榭村已然危险重重,锦瑟姑娘亦不知所踪,为了苏姑娘的安危,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牧清云言外之意,周遭的危险皆因宣怀瑜而起,想要保护苏莫胭的安危最好的方式便是远离她,如今她已经受了伤,切莫要再将她卷入危险之中。
宣怀瑜双手握拳,望着马车里的苏莫胭,彷佛一座俊美非常的雕塑,他眉头紧蹙,站了许久才独自骑马行至马车前,一行人往米撒国边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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