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向行人打探,凛若率先找到了县衙的住处。
当她来到他住处的门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如许。
一眼望去,不见亭台楼阁,不见雕梁画栋。反之,只是几间破败的茅屋。
微风吹过,屋顶的茅草稀稀疏疏地飘落了下来。站在门外向里看去,空荡荡的一片。
且不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日用的家具,一桌一椅都没有。
凛若怎么都没想到,堂堂一县之衙竟会如此穷困潦倒。
倘若她未曾走这一遭,她还真不知道京邑之下竟有这样的破败和疾苦。
想到这里,凛若便迈起脚步走进了小屋。
随行监督凛若的官员因嫌茅屋破落,又散发着恶臭,都不愿意进去。因而,他们远远地守在门外。
进去之后,只见一个人蜷缩着身体侧卧在床上,明明是弱冠之年的年龄看起来却像不惑之年一般苍老。
他披头散发,冗长的胡须仿若浸染了灰色,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虚弱至极。
难怪她一路走来没有任何人阻拦,更没有人查她的身份。
县衙都是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凛若走到他的床前,问道:“你就是鹤鸳县的县衙吗?”
听到凛若说话,那人突然浑身哆嗦起来,嘴里还碎碎念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他的胡言乱语,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看到他的异常,凛若立即将袖口中的银针拿了出来,精准地扎在了他的穴位上,又将清风玉露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瞬间,原本抽搐的身体立刻停了下来,清风玉露丸的清香和药效在他四肢百骸里游走。
仅一盏茶的时间,那人便清醒了过来。
看到凛若站在他的面前,那人吓了一跳。随即弱弱地问道:“你……你是谁?”
即使那人清醒了仍旧是害怕不已,他用被子把头紧紧地包裹住,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你想要什么你全都拿走……你都拿走……”
他的条件反应让凛若大吃一惊,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她必须详细地了解这里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我什么都不要,我是来帮您的。”凛若试探着安慰道。
话音刚落,那人立即反驳道:“你明明就是来欺辱我的!我这里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他的话让凛若更加疑惑,难道他现在家徒四壁是因为之前被人偷了东西?
“我真的是来帮你的。”凛若轻轻笑道:“我已经施针治好了你的癫狂症,现在的你,与其他人无异!只是你之前受到了惊吓,还需要些许时日缓和而已。”
凛若细细说道,声音好似山间泉水叮咚般清脆,带着波纹缓缓划过那人的心房。
听到这番话,那人才悄mī_mī地探了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是来帮我的?”
“真的。”凛若笑着认真答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让我能最大限度地帮到你。”
那人又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受当朝丞相之托,前来相助于你。丞相知鹤鸳县贫苦交加,忧心至极,特命我三个月之内将其发展起来。”凛若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原来是丞相大人……”那人呆呆地说道。
“但此事万不可声张,这里虽承蒙皇恩,却更有皇帝的耳目。我说这些,你可意会?”凛若淡淡说道。
“自然懂。”那人怒不可遏地说道:“若是承蒙皇恩,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说完,那人的眼底顿时涌上了泪水,他强忍着说道。
“劳烦丞相挂记,我感激不尽。若是能重振鹤鸳县,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丞相的大恩大德!”
从他的言语中,凛若知道了他对皇帝深感痛恶。
原来,皇帝早就失了民心!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凛若瞬间严肃地说道。
“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鹤鸳县现在是什么情况?第二,你们这里盛产什么?第三,你是怎么落到这个田地的?”
听到这三个问题,那人细细回答道:“鹤鸳县原本物产丰富,因此朝廷每年都向鹤鸳县征收大量的赋税和徭役。去年一场大旱干死了鹤鸳县方圆百里的庄家作物,到了年末官兵来征收时,鹤鸳县拿不出一点可以相抵的东西。”
“于是,官兵便抢了各家各户的钱财和珍宝,说是以此作为相抵。但那些官兵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他们把各家各户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百姓有苦无处诉,便纷纷聚集要我给他们讨回公道。”
那人擦了擦眼底的泪水,继续说道:“但那些官兵直接受皇帝管辖,我哪敢找他们理论?那些百姓气愤不过,便开始殴打我,抢我的钱财,偷我的地契。我身为父母官,哪能对他们动手?只得任由他们撒气。后来我在他们面前彻底没了威望,他们对我也就更恶劣,我能活到现在,倒也是个奇迹。”
那人苦笑着说道,尽管他拼命地忍着眼泪,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听到这里,凛若更是气愤至极。国库的白银来自这里,如今这里遭受天灾,官兵暴戾,皇帝却不拿国库的钱银救急!
更何况,干旱已是去年的旧事,皇帝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未免也太过无道!
人命在他的眼里,就真的与草芥一般吗!
“我没想到你竟然遭受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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