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陵道:“说难听点,这就是在辱骂朝廷命官是狗嘛。这可是大罪,要连降sān_jí的。”
陆流斓瞟了他一眼,压低声道:“你是天真还是傻?像这样的人,在江南都是有势力的,只要不斩草除根,那定然是春风吹又生,不到三五年,又能爬回来,还是地方上的毒瘤。”
南庐渊听这话,颇为赞同。虽然他不曾接触过这些背地里勾结的势力,但是常被父亲鞭策,倒也多少有一点耳闻。
只是没想到,朝堂官吏也能扯上关系罢了。
在屋上听了大半宿,三个人在天将破晓的时候离开了。这时候佣人们还没起来,再晚些就要暴露了。
甫时南庐渊还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直面这所谓的知府大人。
回房里睡了一觉,和张沈陵、陆流斓在屋里研究了一整日对策。翌日,便收到老太太的口信,南庐渊和陆流斓一同被叫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和满手鹿茸人参珠宝美玉的知府大人打了个照面。
知府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南庐渊仅仅在一瞬间脸色稍稍黑了,这之后又立刻恢复如常。陆流斓比他更加从容,她笑盈盈地上去搀着老太太,嘴里道:“奶奶,这光叫南公子,却不叫彩儿,真是偏心极了。”
南庐渊微微一愣,陆流斓故意与他生分是应当的,不然等知府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的计划恐怕就难以实施。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却在一个奇怪的节点上稍微留了一份神。
陆流斓氏陆名彩?
恐怕不是,虽然彩与流斓也可以对上,但陆姑娘并不像是会在知府面前透露氏名的人。
他这样想着,倒是机灵些了,上前行了一礼:“庐渊见过老夫人。——不知这位是?”
张老太太顺势扶着陆流斓起身,道:“你不知晓他也是应当的,他就是这江南的知府。知府大人,这便是朝廷的帝相大人。”
知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失礼!不知帝相大人为何会在老夫人府上?”
张老太太道:“你也知道我们家女眷都是娇生惯养的,昨天这彩丫头出去,和帝相大人遇上了,便引荐我张府给他。要说这也是莫大的福分。”
知府“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立刻躬下身子笑盈盈道:“那小官珠郎便斗胆请帝相大人来府上小叙,也好让下官表达对朝堂如此关心我等百姓的感激之情。”
南庐渊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想也就是前天夜里看见他那副贪婪嘴脸,不然准被他骗了去。而此时此刻,南庐渊面对着这张人模狗样的嘴脸,只是从心底里厌恶至极。
何种感觉,就像是记忆里很小的时候,他看着明明杀掉了他养的猫,做成了滚烫的炖肉,却还笑眯眯地跟他装模做样的要帮他找回来的那个短工的感觉。
于是他挂起更加温和的笑容,睫羽垂下,遮住了眼底的讥讽,只是像个真的被养在暖房里的少爷那样,挂着人畜无害的神情,轻轻回了一个礼,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学着陆流斓装作无辜来戏耍他的表情,非常平和地和知府约定好了登门拜访的日子。
却在背地里轻轻朝着陆流斓做了个手势。
既然他和陆流斓都在明面上了,那就必须有人在暗地里。
张沈陵是最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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