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见小姑娘哭得甚是厉害,怕她甫遭横祸,再一痛哭,身体会吃不消,于是蹲下身子,低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妹妹节哀罢”。那小姑娘哭得更甚了。那中年人对小男孩道:“少主不必担心,她心里苦,哭出来也好”。小男孩点点头,不再相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小姑娘旁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皓月已经到了中天。那小姑娘经过半天伤心劳神,早已睡了过去。那小男孩也已沉沉睡去,只那中年人半靠在墙边,抱着那把短刀,眼睛半闭半睁,不知是睡是醒。
翌日,东方刚露出鱼肚白,那中年人早已起身,在一张长凳子上坐着。原来他昨晚一夜几乎不曾睡觉,到酒馆外后墙下挖了一个坑,将那老者用麻布裹了,葬在那土墙下。忙活完不久天色已渐蒙亮了,那中年人索性不再睡,坐在凳子上休息。再过得一会儿,天色已然白亮了,那中年人轻声叫起那小男孩。然后那中年人转身去后厨打来一盆冷水,请小男孩洗漱。那小男孩却不就洗,起身后轻轻走到那小姑娘身边,正欲叫醒她,话到嘴边突然停住了。他蹲下来在她身边,细细瞧她。那小姑娘容貌清丽脱俗,一双柳叶眉下,排着两排长长的睫毛,眼角眉梢有种说不出的温婉柔情,那小男孩怔怔的看得痴了。这时那小姑娘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突见一个男孩蹲在自己身边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急忙坐起身来,把衣服整了整,这才定下神来。那小男孩见唐突了她,忙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叫你起来的。你瞧,天已经大亮了罢”,说着忙转过身向后厨走去。那小姑娘见他走开,想起适才他痴痴瞧她的情景,不由得颊飞双晕,急忙转过脸去,心里道:“该死该死”。
那小男孩从后厨找来一些吃的,等小姑娘洗漱完毕后,小男孩和那中年人也洗漱了,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准备吃东西。那中年人将昨晚埋人之事告诉小姑娘,小姑娘忙道:“多谢大叔,全我孝道”,说着眼圈又开始微微泛红。那中年人道:“宇文姑娘,不必客气。我家少主既认你为妹,以后你就是我家小姐。昨晚区区之事,不足挂齿”。那小姑娘怔了一怔,道:“谁是你家小姐,再者,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中年人将昨日老者临终前如何向小男孩托孤,小姑娘的身世如何,以及小男孩又是如何答应那老者,一一和盘托出。
那小姑娘昨天原本也在当场,只是当时伤心欲绝,是以不曾听得他们的对话。而老者后来给小姑娘说的仇家之事,因为当时声音极低,也只有小姑娘听到,小男孩和中年人并不知晓。
这时听到中年人说起昨天与那老者相托之事,小姑娘这才明白过来。只是女孩儿家心思娇羞,不便就此相认,因此只是默不作声。那中年人见状,心下已知三分,笑道:“少主,宇文姑娘既然不说话,那就表示她同意了。那我们也该向人家表露身份才是”。那小男孩笑道:“是了是了,不然还等人家开口问吗”。言毕,向那小姑娘一打礼,道:“我姓张,单名一个闵字。这是我家四叔,外号快刀刘。说来惭愧,我与这位刘四叔也是初识不久”。宇文迪大惑不解,道:“你们二人不是师徒吗?怎么又说是初识?”,那中年人接道:“说来话长。我本是少主家一用人,十年前一个雨夜,少主家突遭不测,仇家将少主家上下七十多口人诛杀殆尽。幸得一老仆将少主藏于枯井,才逃的一命。仇家离去后,那老仆将少主救出,连夜逃出城去。后来那老仆护着少主辗转来到中州。一日来到一个村子,有位老人家见那老仆少主可怜,就施舍碗饭给他们。那老仆因背着少主长途逃难,形销骨立,已是奄奄一息,自知命不久矣。临死前那老仆请求老人家收留少主,并从衣内掏出半块玉玦,交给那老人家,就此气绝。那老人家本是庄家人,膝下又无子嗣,便将少主带回家抚养,老人本姓张,因悯那孩子孤苦,便给少主起名叫张闵。当年我因奉老爷之命出远门办事,回到家已是半月之后,是以免遭厄运。悲愤之下我四处打听仇家是谁,无意间却风闻少主侥幸逃脱,只是不知流落何处。我便打定主意,誓要找回少主。从此我便四海漂泊,遍寻天下。天可怜见,苦寻十年之后,终于三个月前在襄阳找到了流落民间的少主。说来也巧,要不是看见少主脖子上系的那半块玉玦,我可能到现在还在四处寻访”。说到这里,那中年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似乎也在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那小男孩道:“四叔为了找我,遍尝艰辛。此恩此德张闵铭记于心”。那中年人闻言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宇文迪对张闵道:“这下我明白了。你们在外名为师徒,实为主仆。不过,刘四叔为寻少主,心如磐石,这份赤胆忠心当真难得”。那刘四听得宇文迪褒奖,虽是饱经世事的中年汉子,却也脸上微红,忙一笑带过。
三人经此长谈,不觉亲密很多。吃完饭后,三人俨然已似多年老友,犹如久别重逢。说起前途茫茫,张闵决定带宇文迪一起北上。宇文迪自知爷爷临终前已将自己托付给了张闵,以后只好追随张闵左右,因此也不说话。三人商量停罢,便收拾好行囊,出了酒馆,扣上门,毅然大踏步朝镇北走去。
出了镇北走了半日路程,来到了一片山岗。宇文迪毕竟蒲柳弱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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