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易泽成几乎是立刻冲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对不起,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和她说最后两句话吧……”
佳宜愣在了原地,是,自从知道她和易泽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佳景消失,可是她没想到,佳景竟然真的就要离开自己……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易泽成她真的不要了,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她好不好......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步,而易泽成已经进去了,姐姐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旁边心率记录仪的滴滴声显得格外刺耳。
易泽成凑到佳景的旁边,听佳景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便起身离开,走向佳宜。
“你姐姐,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很是嘶哑。
佳宜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加了铁铅一般,每往前一步,都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佳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苍白虚弱的脸逐渐绽放了笑容,她缓缓把手伸向她,佳宜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该不该去握住她的手。
“佳……宜……”
佳景有些勉强地张嘴,氧气面罩顿时一片雾气。
佳景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压扁的纸鹤,慢慢递给她,她拉开她的手,把那只纸鹤塞进她的手里。
佳宜认得那只纸鹤,是易泽成重新叠过的那只,被她夹进日记本的那一只。
她不知道佳景是从哪里拿到,可是,在她递给自己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怀,在姐姐面前,展露无遗。
后来,佳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佳宜……泽成……他会照顾你的……他会好好待你的……他……答应过我……”
陆父来的时候,佳景已经走了,他望着佳宜,满脸的失望和无奈,然后便拂袖而去。
后来,她和易泽成结婚的时候,陆父便再也不和她有来往了。
佳宜知道,他在怪她,他向来最疼佳景,他在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姐姐,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她陆佳宜,而不是,姐姐陆佳景。
后来的她,无数次这么想过,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姐姐。
可是老天,就是喜欢这么捉弄人。
它把他们三个人的命运搅在一起,无法分离。
易泽成一直说,佳景的死都是她害的,每次他这么冲她吼的时候,她都会吼回去,不承认。
然后,他就会摔门而出,把她留下一个人。
其实,她知道,佳景的死与她有关,不管她怎么自欺欺人,她都忘不了。
每次她做噩梦的时候,都会看到佳景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看在佳景的份上,他一直都有在好好照顾自己。
他在她学校附近替她租了一套公寓,周末的时候,他会来看她,会带她出去吃饭,会去学校接她。
每次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她都是最幸福的时候。
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下,她才会觉得,她们两个是一对,虽然他只是把她当妹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他这辈子都只会把她当妹妹来照顾。
那次他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佳景,而她也顺水推舟把他哄上了床。
然后威逼他,勒索他,拿罪恶感和道德观敲诈他,最后逼着他不得不娶了她。
他只差没有拿刀子逼着她问:“为什么你非要跟我结婚?”
“钱啊,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我去哪儿找。”
她紧咬着下唇,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然后抬起头,恬不知耻地答:“本来你做我姐夫也挺好的,可惜我姐姐死了,你也就做不成我姐夫了。所以,我只好亲自出马,搞定你做我老公了。”
佳宜从不告诉他,她爱他,她非常爱他。
所以,他恨透了她,而现在,她也恨透了他。
佳宜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很痛,也许是药性逐渐失效了吧,朦胧睁眼间,她看到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那么闪耀,那么刺眼。
结婚的三年来,他们彼此折磨,他累了,她现在也累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记得,那年他们结婚时候的场景。
易氏在本地的金融界是龙头大佬,而易泽成又是易氏的掌权人,他们的婚礼自然很盛大,甚至轰动一时。
……
钻戒缓缓地落下指节,随着牧师的那句“礼成”,宣告了这场婚礼的完结,顿时教堂里彩屑,纸带,鲜花满天地飞扬起来,像是一场彩色的雨。
拍照的镁光灯,快门声此起彼伏,摄影师对着新人喊了喊,“新人靠近点。”
易泽成那天一如反常地靠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揽上她的腰,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感觉到一丝幸福。
她抬起头,看着身边这个穿了一身白色西装的易泽成,有些恍惚,这个她从十八岁就喜欢上的男人,竟然真的成为了她的丈夫。
此刻的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镜头,面露着微笑,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摄影师见她一直看着新郎,迟迟不看镜头,冲着她喊道:“新娘,要看新郎回家看哈,现在请看看镜头。”
她回过神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估计是没见过像她这样一直盯着新郎看的新娘吧。
被周围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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