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一口一个高人了,前几日的傲气哪去了?”沛灵筠倒是越发觉得这个小卒甚是有趣,她让士卒放开了吴律,然后带着他走出了明军队列。而那柴田森则弯着腰一脸顺从的跟在二人后面。
“说吧,有什么事?”沛灵筠明知故问道。
吴律一五一十的将骆尚志吴惟忠重伤垂死的事情说了一遍。
沛灵筠装模作样的思索片刻后道:“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可没有,但若是还有一口气在,我倒真有把握治好这二人伤势。”
吴律闻言大喜,再一次不顾男儿尊严的跪倒在地,求沛灵筠速速前去救治。
“救活他二人可以,但丑话可要说在前面,之前我要送你得道长生的机缘你不愿意,现在再求我,那你可就只能当我的门童了,从此之后要认我为主,听从我的驱使,你可想好了?”沛灵筠毫无感情的说道。
吴律闻言,咬着牙道:“只要能救活吴游击骆参将,小子这条命就是高人的了,从此以后鞍前马后绝不懈怠!”
“好!”沛灵筠目的得逞,再无戏弄吴律的心思。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两粒红色药丸道:“这是修士治伤的丹药,凡人吃下虽说不能白骨生肉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总能把命救回来。你拿去救人吧,等到此间事了,我自会去找你,到时候可别出尔反尔,不然我可不介意让你尝尝欲生不能欲死不得的下场。”
吴律小心翼翼的接过丹药,匆匆称谢,急忙往吴惟忠所在的宅子跑去。
柴田森有些嫉妒的盯着吴律,不甘心道:“上仙何必如此厚待这微不足道的小卒,莫非他也是天灵根拥有者。”
沛灵筠对柴田森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悠悠自语道:“修真界呆久了,已经很少见到如此心性淳朴之人,也不知道等他真正踏入修真界,尔虞我诈之事经历的多了,还会如此心性淳朴吗?为了他人的性命不惜为奴,这在修真界可是蠢的不能再蠢了!”
听到沛灵筠的话,柴田森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砰”的一声,吴律着急忙慌的撞开门,只见众将士跪倒在吴惟忠榻前懊恼不已,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吴游击的命。
而此时吴惟忠已经气若游丝,恐怕等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得一命呜呼。太医院出身的军医一边为吴惟忠号脉一边叹息不已,显然已经放弃救治吴惟忠了。
吴律推开众人,走到吴惟忠榻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丹药,放入吴惟忠口内,然后大呼:“水,快拿水来!”
军医有些不满道:“吴游击已经伤重不治,就算大罗神仙在此也是回天乏术,这位小哥你又何必多事呢!”
吴律根本不理军医,他一把夺过亲兵递过来的水囊,小心翼翼的喂吴惟忠吃下了丹药。
过了片刻,只见吴惟忠原本苍白的面孔居然慢慢开始红润了起来,气息也平稳了不少。
军医大惊失色,急忙再次号脉,吴惟忠的脉搏竟然越发强劲,仅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居然有复苏的迹象。
军医激动万分的一把拉住吴律的手,大声喊道:“你刚刚给吴游击服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稳定住伤势?”
见吴惟忠的伤势开始好转,吴律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看来那叫沛灵筠的妖女所说不假,这丹药真能只剩一口气还把命救回来。
他一把推开军医的手,留下欣喜若狂的众将士转身就向骆尚志那边跑去,还有骆参将性命垂危,但愿还来的救治。
等到骆尚志就剩一口气的时候,吴律匆匆赶到,不顾杨鹏等人阻拦,给骆尚志服下了药。
很快骆尚志的伤势也开始好转,众亲兵们难以置信的追问着吴律从哪得来的救命药。
而吴律置若罔闻,吴惟忠骆尚志的命是救回来了,可他的前途是彻底毁了。
自甘堕落给妖女为奴,再也挣不了军功,再也不能光宗耀祖,想起老家的母亲,吴律的心口就隐隐作痛。
他避开了众人,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路过一间书铺,看着散落在地的纸,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找到砚台和笔,磨好墨,开始写字留信,先是分别给吴惟忠骆尚志写了一封信,简单说了一下获得两粒救命丹药的经过,但为了避免二人去李如松那自讨苦吃,只说那遇到的高人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从何而来,答应赐药救人但前提是收其为徒。吴律也没说他自甘为奴,就怕吴惟忠骆尚志二人因此而愧疚。
给吴惟忠骆尚志二人写完信后,又给家母写了一封家书,言辞真切,潸然泪下,为免母亲担心,只说若有成就必回家看望,勿需挂念。
翻来覆去找了几个信封,将信封好,写上收信人,然后再一次走出书铺。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但平壤城内多处火光大起,原来是明军开始火攻还在负隅顽抗的倭军。譬如北城牡丹台连同瓮城都被大火烧的四面八方无处躲藏,原本负隅顽抗的倭人残兵们在大火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数以百计的倭兵挤在狭窄的瓮城内,以躲避滚滚浓烟,但火星子不断炸裂到瓮城内,很快又点燃了易燃物,瓮城内大火燃起,倭兵们人叠人、人挤人,浓烟密布,无处逃生,空气中已经飘出肉焦了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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