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还有那个要杀她的人。
试想一下,这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一个都拥有自己的本体意识,该是多么惊悚的事。
桑无时看着原七辰。而她,只是慢悠悠抬起脏乱的一只袖摆,纤细的手指蓦地指向其中一个凡锦,“她是本体,其余都是假的。”
桑无时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随着原七辰轻柔的话音一落,这里霎时间就乱了套,那群人瞬间又开始激烈扭打起来,甚至还有几个跑到她的身边去打她。
桑无时紧紧握住手中鞭子,周身气息蓦地阴沉下来,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景,完全不同于方才,现在这些人的做法已经不尽相同,她的猜测是对的,每个分身都有自己的意识。生怕她们再有人受伤分裂出更多的凡锦,桑无时猛地一扬鞭就朝着本体之外的随意一人挥去,力道很大,正中要害,那个凡锦瞬间口吐鲜血,即刻就倒地不起。
霎时四周都安静了下去。
原本还在相互撕扯打杀的所有凡锦顷刻间也瞬间倒地。场上只有那抹清傲决绝的身影,墨发飞扬,红衣飘飞,那只紧握紫光鞭子的手在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后,红影一动,慢慢蹲下身子逐个检查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凡锦……
全都死了。
耳边一阵温软的轻笑声,桑无时蓦地闭上了眼眸。
那抹美如天籁般的嗓音再度响起:“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感觉?”她问的轻柔,问的好奇,问的,张扬而无惧。
桑无时慢慢站起身,平静的目光越过那横倒在地的具具尸体,轻轻落在了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身上。她还是如初见般那么温婉柔弱,媚意天成,一颦一笑都带着惹人怜爱的风情,那双烟雾般的水眸,含着浅笑,却带着骇人的决绝。
桑无时看着她的眉眼,看得极为认真。
好像,所有人都在疯狂,甚至于自己。
“两条命,你和原七容都不能抵。”平静至极的语调,桑无时提着鞭子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这次,阿繁没有再阻拦。她只是就那么看着,看看看着,脸上忽然涌起浓浓的悲伤。
停至那瘫软在冰川一角的女子身前,桑无时突然俯下身子,极近的距离中,她从她眼里看到的,是不甘,嘲弄,疯狂,绝然,仇恨,以及蔑视。桑无时突然笑了,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呢……这竟是一匹潜伏在暗处的恶狼啊。
虚弱的女子懒懒靠在冰川上,轻轻歪着脑袋,轻笑出声:“杀我啊……你猜哪个空间会消亡呢?”
桑无时蓦地勾起她的下巴,手中即刻便是咔擦一声,可即使是这断骨之痛,她还是扬起一张冷汗连连的脸,对着她笑得柔婉。
“呵,别把自己放得太高,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敌人或者对手,因为,你不配。”桑无时松开她,低沉的嗓音中满是不屑,“若是从前,我或许会对用自己一身伤痛换得一个机会的人心生敬佩,但此刻看到你,我不这么想了。会委曲求全的,永远都是弱者,弱者,连同情都不值得。”她的金眸中充满不屑与嘲讽,透亮的眸光倒映出原七辰霎时惨白如纸不可置信的脸。
若抛去一切私仇不说,桑无时不得不承认,原七辰是她这五千年以来,遇上的最为聪明的女子,最会掌握人心之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实则不同于初见时的柔弱娇媚呢,是接待宴的那杯酒开始吗?不,不是。那杯酒的授意,那一开始就暗含的杀机与算计,可以是来自千山至高无上地位的狐帝,但日日的接近与恰到好处的循循善诱,却绝不是狐帝所站立场会做的事。雲童,姬衡,翊泽,原七辰,千山,仙界,这些一开始散乱无序的蛛丝马迹,曾时时像一条断线的风筝,真相仿佛即在眼前,转眼却又是一场飞烟,猝不及防地让人难以抓住。而将这一切都好似串联起来,是在霜罚境内发现原七辰之后。她不是个怕死之人,却也不是随意轻贱自己性命的人。当初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姐姐七雅的在乎,那么同样也不难看出她在乎妹妹七容,再加上,那个小女娃可是也进了这霜罚,还帮她偷来了她的霜生华。曾经阿繁说过,或许原七辰知道霜生华在哪里,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不是或许,是必然知道。
七容怎么进入霜罚与偷取七辰的霜生华这两件事孰先孰后,桑无时不知道,但可以明确的是,在狐帝与乔幽的眼里,擅自跑进霜罚的原七容必是在劫难逃,所以原七辰丢掉霜生华的事才并没有被声张。只是她们忘记了,一个等待了百年之久,只待一时的人,又怎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何况还有她最在乎的妹妹在这里。
而且啊,这还是她亲口说过的呢,为了霜罚,准备了百年,又怎么会没有退路?只是,准备这样一个扭曲变异的刑法,为了什么呢?为了有朝一日犯了错能在这里侥幸逃脱?或许别人会,但原七辰不会。无论是从进入霜罚后她看似侥幸实则胜券在握躲过一次次幻境空间的消亡,还是从进入霜罚前看似平常无异实则步步为营苦心孤诣的攻心算计,其实都可以从中抽丝剥茧,拨开层层精心设计的欲盖弥彰,她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进霜罚。
而且还要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进。
桑无时不明白阿繁与狐帝的诛心之结,但是在狐帝身边待了百年之久或许更甚的原七辰会知道,因为她一向通透聪慧,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桑无时也不明白为何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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