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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最忌讳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只会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最后传到兰姨娘耳朵里,变成了大夫人薛婉日日寻思着怎么害兰姨娘一尸两命,在泡蜜罐子里去。
听到这段话时,兰姨娘正在桌案上剥葡萄,她自打孕了以后喜吃酸食,老一点的妈子们都说她要生儿子。
那来传话的小厮一说完,兰姨娘吓得起身,手按在了菱角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声音都变了样:“此,此话当真?”
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下一秒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被人抢走,那本清澈无比的双眸里盛满了惊恐,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造孽啊,造孽,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和她计较了,日日在庙里为蒋府所有人祈福,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十三赶紧搀扶住兰姨娘,横了那个小厮一眼:“谁传出来了的,胡说八道,去查谁如此多嘴。”
“是。”小厮领命,惶惶恐恐的退下了。
之后兰姨娘不说话了。
十三本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第二日的家宴,上第一道菜肴时,兰姨娘突然拔下了头上的钗子插进菜里。
众人错愕的看着她,就连蒋老爷也是一脸疑惑。
兰姨娘却收了钗子,淡然自若道:“无事,就是之前看挽月这么做过,一时兴起罢了。”
蒋老爷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拧成了一川字,本想开口,被一旁吃着药膳的薛婉开口打断:“妹妹还真是童心未泯呢,说是兴起,谁知道心里怎样想的。”
兰姨娘挑了下眉,刚要反驳,却见薛婉忽然趴在桌上,左手捂住胸口,右手以帕子捂住唇,干呕了两下。
大概是药膳吃多,身子起了反应,薛婉抑制不住,慌忙起身:“老爷,婉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踩着小碎步就离开了。
蒋老爷一脸无奈,最后说道:“这是……怎么了?”
兰姨娘刚要笑,眼见着又上了一盘菜,狂风般将钗子一插,又迅速收回来,好像只要自己速度快,就没有人知晓了一样。
蒋老爷:“……”
要不是在家宴上,挽月该要捶着地爆笑三声,可如今只能忍着,还忍得她好不辛苦,脸都涨红了起来。
这两人如今怎么都有些神经质起来了。
蒋忠榕听到动静,回头睨了她一眼,颇有微词:“有那么好笑?”
“好笑,你不觉得兰姨娘很可爱吗?”
蒋忠榕只感觉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哪里可爱了?”
“她的样子啊,算了你不懂。”挽月懒得多说。
蒋忠榕看着兰姨娘眼底的小心翼翼和微微癫狂,觉得挽月这女人真是善变,竟觉得她很可爱,也不知道哪里可爱了。
其实他不知,此可爱非彼可爱。
也不知道,潇湘院里的正主,开始疯狂起来了。
隔天蒋府进了些冰丝制成的绸缎,分发到各个院子里去,人手不够,管事让挽月帮忙跟着去分一下,挽月想着闲来无事,便同意了。
管事拿着账本在前面对账,挽月端着托盘,规规矩矩的站在管事后头,却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悄悄探出个眼睛来瞧。
这兰姨娘虽然近日被吓得疯狂,却丝毫不影响那副姣好的容颜,此刻浓妆艳抹,也不显病态,只是隐隐约约从那眉目间可见倦色,想必这几天过得都不太平。
可不,那十三都一脸愁容,定是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兰姨娘,就这些了。”
管事记完,令挽月送上前去,这酷暑难耐,冰冰凉凉的冰丝绸缎最是讨喜,兰姨娘已经伸了手,想到什么又缩了回来,命十三上前:“你去查看一下,看看里头是否放了其他东西。”
管事甚是疑惑,道:“这是刚从船上卸下来的,不会放任何东西在里头的。”
“谁知道有没有浸染其他的,十三你鼻子最灵,你去闻闻。”
十三走上前,仔细闻了半晌,这才摇摇头:“兰姨娘,这里头没有掺杂其他东西在里头,且放心好了。”
“我不信。”兰姨娘横眉冷眼,玉指点着那绸缎道:“怎可能没有,已经那么多天没动静,我不信那女人不会下手。”
管家听的是一头雾水,正要说些什么,兰姨娘上前就是一耳光,打得清脆响亮:“说,是不是你帮那小贱人害我?”
“兰姨娘冤枉,我只是按规矩办事,真的不知道兰姨娘在说什么。”
兰姨娘宛若未闻,抬手又要打。
十三也没意料到兰姨娘会突然动手打人,情急之下,本来在看热闹的挽月忽然拿出分绸缎的剪子,咔嚓两下把送给兰姨娘的绸缎剪碎了。
这下所有人可都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挽月。
挽月一本正经的开始胡扯,指着断了的丝绸线说:“兰姨娘既然那么想知道这冰丝绸缎里有没有浸染其他东西,这样是又快有效的法子,若是浸染了,将绸缎剪开即可看到蓝色的冰丝线呈污浊色,可这并没有,很晶莹剔透的蓝。”
兰姨娘愣住,下一秒发生杀猪般的尖叫:“你!你!”
你了个半天,把脸憋红了,都没有你出一个下文来。
倒是把挽月吓得躲到了管事后面,磕磕巴巴道:“她,她好像要吃了我。”
管事:“……”
下一秒,兰姨娘抄着桌上的玉点花瓶,冲了过来。
挽月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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