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赶紧绕去她跟前,再次将她拦住:“王妃恕罪,王爷有吩咐,不准您进去。”
不准她进去?
陆锦画怔在原地。
“什么叫不准我进去?”陆锦画哑然失笑,“风清你是不是听错了,上月哥哥怎会不准我进去呢?”
“小的确是奉命行事,”风清又行大礼,“还请王妃谅解,不要为难小的。”
陆锦画凤眸微烁,闷闷不乐:“王爷他在忙?”
“嗯,王爷一直在忙。”
“那行吧,”手一伸,她把食盒递了过去,“这是我才做的糕点,替我转交给王爷,让他趁热吃。”
风清双手接过食盒:“好的,小的会替您转交。”转身往台阶上走。
见状,陆锦画也往外走。
只是走了没几步,一身道袍绣柳叶的柳浮翠突然出现在不远处。陆锦画心里一惊,侧身往阴影处躲去。柳浮翠只身一人,并未发现她,直直朝秦翊所在的房间走。
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拦。
陆锦画忽就懂了风清那句话的意思。
“不准您进去”,并非是他忙,不准谁进去打扰,而是单单针对了一个她。
陆锦画蜷紧十指。
这是为什么?上月哥哥如此针对她……还是捧月那件事的缘故?
喜悦到焦躁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陆锦画恹恹的,原本打算回临萍院,走出两步又改变主意,绕到芝兰斋后侧,扒在秦翊里卧的窗户底下,偷偷往里看。
里卧无人。
又绕到对面的书房,她小心抬起一点窗户。这次刚好看到柳浮翠满脸娇羞坐在秦翊怀中,手里拈着她辛辛苦苦做好的糕点往嘴里塞。
“唔,不好吃啊这个,”柳浮翠几分嫌弃,“王爷怎会选这般腻人的糕点呢?”
秦翊淡淡笑:“并不是本王所选,是府里下人正好做了,便先拿来应付。你爱吃的风清已吩咐下去,很快会送来,放心。”
柳浮翠柔声娇笑:“就知道王爷最好了。”手攀在秦翊肩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秦翊唇角牵起,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小傻瓜,本王自是待你最好。你为了本王受那么多的苦楚,人前人后忍气吞声,本王都记在心里。”
“王爷……”柳浮翠眼里晶莹闪烁,神情动容,摸着秦翊的手指用力握紧。
陆锦画默默看着。
从万分期待到无尽失落,原来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他叫她小笨蛋,原来也可以叫别人小傻瓜。
为他受的苦楚,人前人后忍气吞声,原来他会记在心里,只是并不是为了她。
变了,一切都变了。
略是垂眸,淡淡湿润顿时在脸上蔓延。她忽而觉得有点冷,这种冷与她之前遭受的都不同,是从心开始,一点一点,侵蚀她的全身。
屋内春意盎然,屋外寒凉彻骨。
风清端了新做的糕点入屋,刚放好,秦翊便命他将那盘恶心东西扔了喂狗。
柳浮翠笑声连连,在一旁言说只怕狗都不会吃。
陆锦画再也看不下去,放下窗户,朝外面走去。
风清拿了食盒和糕点出来,果然嫌弃地随意往角落抛。陆锦画木然踱步,不顾风清一脸尴尬,弯腰将那食盒捡了起来,连同打翻倾出的如意团,一个一个小心拈起,轻拍上面的灰尘细碎,末了凑到唇边。
“王妃!”风清急急要拦。云南
陆锦画蹲在地上,瘦小的身子颤个不停,像秋天枯树上做最后流连的残叶,摇摇欲坠。
等吃完所有的如意团,她用手背拂去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阔步离开。
病了一场。
在床上躺了三天,顾黎开的药也喝了三天,只是并不见好转。
顾黎说,她是心病,出去走动走动就好了。陆锦画当然也知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顶多肚子痛,不会浑身跟失光了所有血似的软弱无力。听到顾黎再三建议她出去走走,一默时间,她决定去软香楼附近看看。
看看那新人到底是何模样。
说来可笑,秦翊身边的女人,无穷无尽,而秦翊的心,也漂浮不定。
她早就劝说过自己要大度,不能在意,可真当她退让之时,那人却得寸进尺。她不是没有骨气,只是为他而磨去了一身利刺。
如今她面目全非,还弄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主子,不然咱们还是在院子里走走算了。”安雯小声试探。
陆锦画拒绝:“就去软香楼。”叹了口气,“过几日新妇入府,我身子不爽,怕是不便出面。趁着现在还能活动,先去见见她吧。”
“主子……”
陆锦画自嘲一笑:“没事,你也不用劝我了。事到如今我没什么想不明白的,努力过,争取过,无愧于心。我看不透他,他不属于我,这是事实。往后余生,我静静待在这临萍院就好。所以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多事’,你吩咐下去备马车吧。”
话已至此,安雯只能应声:“奴婢这就去准备。”
临出门前,顾黎匆匆入府。
彼此打了个照面,陆锦画一瞬疑惑,近来府上除了她好像并无第二人生病。转念一想府中人府上事有多少与她相关?哂笑着摇头,敛裙钻进马车。
软香楼外,一片娇媚之声。
市井混迹的那三年陆锦画也见过两分世面,对这样的场景并不惊讶,款款走到软香楼前,从袖中摸出块金子,放到引路人手中。
“哟,姑娘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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