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还携带着风寒的一团丢在了地上,白晓辛换上了苏灵已经改缝好的衣服,手臂上的和胸前的扣子顾不及扣上,他便开始剥除包裹着婴孩的裹布。
质地柔软的裹布,虽然已经湿了一大块,但白晓辛对待它和适才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却截然不同。
裹布的待遇,是被铺在了桌上。
将剩下了的,苏灵未改缝好的衣服,全部的,被白晓辛当成勉勉强强的裹布了。
这是房间里,仅剩的,可以当婴孩裹布的东西了。
依旧是不够。
白晓辛越来越急——
婴孩,已经没有哭声了。
他来到桌前,拿起那盆冰冷的水,含了一口,吐掉,再含一口,然后,勉强地端着那盆水来到了床边。
将水盆搁在了床上,往里推了一些,白晓辛像只蛤蟆一样鼓着腮帮子,褪了鞋,半跪着上了床,然后轻轻地抱起了婴孩。
“哗啦……沙拉……”
锁链抖动着,床上的一团被子,被白晓辛抖着,甩开。
他缩成了一团,抱着婴孩,将被子裹紧了俩人,就这么的,在黑暗中不动了。
……
腮帮子里的那团水,这么放着,很难受。
确切地说,是哽得白晓辛的喉咙难受。
……
时间在流逝着——
吞一点吧?反正或多或少,这个婴孩也总能喝到水的,不是吗?你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了,差点连小命都撘进去了,喝点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点水,和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个声音在跟白晓辛轻声地说着,说着,诱惑着……
是啊,只要吞下,哪怕是一点,他的干涩就可以得到缓解。
只是,鼓着的腮帮子,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那嘴里的水,不再冰寒了。
白晓辛这才低头,将嘴里的水,缓缓地对着婴孩的嘴渡了过去。
同时,回暖了的另一只手伸出,轻轻地,覆盖在了婴孩布满了泪痕的眼睛上。
哭啊……快哭啊,要,活过来啊……
白晓辛的心,再次地颤抖了起来……
愈抖愈烈……
那怀中的一团,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白晓辛扭头,将屈起的膝盖稍稍地放低了些,被子也稍稍地松了一些,将婴孩小心翼翼地用胸和大腿夹住,腾出了另一只手。
两只戴着桎梏的手,打着颤,摇摇晃晃地端起了一边的水盆。
……
所有的,来自明峰的杀手,都死了。
是的,全部。
最后一个,则是死在了水淼淼的面前,紫色的血飞溅了一地。
没有人注意到,哪怕是杀死了杀手的黎翰,也没有注意到。
一点紫血,溅到了坐在地上的,抱着婴孩的奶娘手背上。
那手,因为要托着婴孩的缘故,很快地朝下。
冷眼扫了眼晕过去的水淼淼还有牙齿上下打着磕碜合不拢的奶娘,黎翰淡淡说道:“不要乱碰,不要离开,有人会来收拾。”
“……是……是是是……是……”奶娘没吓得哭出声来,便已经很好了,她看着黎翰转身离开,除了本能地托着婴孩,也不知道能再干什么了。
……
“那只鸡……”石狮子一出口才觉不对,“那乞儿什么时候给我?我现在就带他离开。”
他娘的,这户人家实在太危险了,才来这么一会……掰着手指头算算都没有一刻钟吧?老子就给拖下水……
“三日后,待我打点一番,便将那乞儿交与你。”杨渺渺沉声道,“今晚多谢石狮子相助了,那乞儿还有些心愿,不断,不可。”
石狮子心中继续骂娘,什么狗屁心愿,一只鸡除了想吃还能有什么心愿?
“哎哎哎……那什么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就先走了……”石狮子的眼睛一转,四处稍微地看了看——
一片狼藉,血溅五步。
“那护卫死了……”石狮子咳嗽了两声,“嗯……”
“石狮子,也已经尽力了。”杨渺渺一声喟叹,然后再从袖中拿出了三个玉瓶,“那也是,他的命。”
护卫是给杀手的剑气误伤的,再加上之前未处理好的,在巷中的伤势还有石狮子点了他穴道的原因,无法动作,便死了。
石狮子看着杨渺渺放在桌子上的玉瓶,眼睛咕噜咕噜地放着光。
适才玉瓶药丸的好处,他已经亲身感受过了。
“这是给石狮子的一点心意,”杨渺渺脸上带着些微的歉意,“今晚事发突然……”
“我懂我懂,”石狮子忙不迭地点头,“请问这玉瓶——”
“里面是春华散,”杨渺渺淡淡地解释道,“上好的伤药,内伤药。”
说到伤药的时候,石狮子并不是很在意,回春散什么鬼的,自己又不是没有囤货,但是……内伤药这仨字彻底地击倒了石狮子。
外伤药虽然贵一些,但内伤药完全是奇货可居。
这种存货,石狮子虽然有,但并不多,用掉一点,就是一点损失,而且再想凑到,是很有难度的事。
这么三瓶,已经足够他跑去跟死冤家打个三百回合……
石狮子于是喜滋滋地拿着三瓶内伤药出门走了。
杨渺渺看着石狮子的背影,一双水一般温柔的眼睛,瞬间变深沉如墨。
“看来,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你说呢?姐姐。”
微暗的房间内,杨渺渺从椅上起身,口中喃喃。
她迈步,昏暗的烛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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