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搬上了马车。
鱼宣生还特地送来了两辆比较舒坦的大马车,否则这一众家眷还真是不好安置。
其实拿的东西就还不多,反正也还要回来的,除了一些衣物等日用品也就没拿什么大件的东西了。
按照鱼幼薇的说话,就是到了镜州差什么再购置一些便是。
上一次拿回去的那几十两银子又见底了,徐平安现在脑中已经开始计划了酒楼的事了,否则坐吃山空,有一天真得要几位夫人向娘家伸手要钱了。
几次鱼宣生拿银子来,都被他拒绝了,男人嘛,都有自尊心。
“唉,你们几时回来啊?”鱼宣生一脸惆怅的说道,那皱纹都快起褶子了。
闻言,徐平安苦笑一声。
一旁的鱼幼薇上前,哭笑不得到:“父亲大人,都跟你说三次了,大概就是冬季一过吧。”
“让你早些告老休息,好让我与幼麟尽尽孝道,可你偏偏又是不听,这下我们走了,你又开始惦记了。”
鱼宣生叹气一声面露苦涩道:“说辞官就辞官,那有这么快的啊。”
“老夫已经递交了辞呈,但此事做定夺,最快怕都要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说是与新刺史交接的事,估计还能更远!”
“本来是想着等冬季一过,所有事一了解,就来投奔你们两个小辈的,但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
“唉!”
说着,他愁眉苦脸的又叹息一声。
虽然徐平安一家子从刺史府搬出来在小院住,但好歹是在扬州城外不远,他想外孙了想女儿了,随时都可以来。
但这一次去的是镜州,再毗邻那也不是说随时都可以看见的。
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出嫁一样,突然要出远门心里那叫一个割舍不断啊,仿佛就要天各一方了!
送女三步,步步愁苦,这感觉恐怕也只有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才能体会了。
徐平安抿了抿唇,上前道:“岳父大人,放心吧,只是回去扫墓,认认祖。”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幼薇都还没有随我回去过呢。”
“但最多也就是一个季节,你就能看到自己呀呀学语的外孙了。”
“是呀是呀,女儿会让畅安学着叫外公的!”鱼幼薇一手挽住鱼宣生的胳膊,撒娇一般的说道。
还睁大着眼睛,睫毛煽动,盯着鱼宣生看个没完。
鱼宣生被逗乐了,又板起一张脸冲徐平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是一个季节而已,若是晚了,休怪老夫与你翻脸!”
徐平安哈哈大笑两声:“好,小婿保证!”
随后,鱼幼薇和他父亲相互告别,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终于是嫣儿上来告诉徐平安所有人都上马车了,东西也装好了,就等出发了。
他们这才没有谈话。
鱼宣生静静的站在冰天雪地里,和余巡相互并肩,眼神都不带眨巴的看着马车逐渐远去。
一排排车轱辘印子仿佛充满了离别的愁苦。
这是第一次整整意义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出远门了。
尽管一月而已,那鱼宣生硬是迎着阳光,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了起来。
现在就剩下他这一个老头了,真是想直接撂挑子,跟着一起养老,带外孙去了。
“走吧,老爷。”余巡苦中作乐,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年他们都变得感伤了起来,兴许是徐畅安这个小家伙的原因。
车队由两辆大马车,两辆小马车,还有魏一等人骑马守护四周组成。
最前面的马车,是徐平安和三位夫人,还有两个小家伙,以及嫣儿在一旁侍奉。
鱼幼薇正趴在徐平安的怀中小声抽泣,她刚刚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那老父亲,佝偻着背驻足在冰天雪地中,目送自己远去的样子,瞬间就让她泪崩了。
她这样的奇女子也一样拥有着脆弱的感情,随夫家走这么远,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不舍与眷恋。
不舍离开父亲,眷恋小院的一切。
远远要胜过之前的感觉。
徐平安低声笑道:“刚才怎么不哭,还一副大方无事的样子,一上马车就跟畅安似的,哭泣个没完。”
一听着话,高仙敏和观音婢都是翻白眼,这说的叫是什么话。
果不其然,鱼幼薇呲牙咧嘴,像是只小老虎似的。
瞪着他不满道:“本夫人哭不哭跟你有个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因为你哭的!”
她推搡了一把徐平安,但他没有松手,还是将她搂在怀中。
“啧啧啧,幼薇你生了畅安之后,好像变得更加的暴躁了?”他调笑道。
“那也是被你气的!”鱼幼薇咬牙道,然后又张牙舞爪道:“以前也是本夫人眼神不好,看错了人,否则岂会听你这贼男人的混账话!”
“哈哈哈!”徐平安没心没肺的大笑。
拍了拍她的香肩,又替她拢了拢外衣,认真道:“俗话说的好,打在儿身痛在母身,但夫妻也是一样的,你哭了我也难受。”
“只是我得逗你开心,转移你的视线啊。”
“你看你现在张牙舞爪的,凶巴巴的像是要吃了我一样,一下子就没有再哭了,这不是证明我花的心思起作用了吗?”
“婢儿,敏儿,你们说是不是?”
他笑嘿嘿的说道。
“是吧。”
二女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都是捂住额头有些无奈,这理论好像还真的很有理论。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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