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音低垂眼睑,嘴角抽了抽。
杨龙飞见她一卡壳,心里乐开了花,大声道:“我就说吗,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呢,天天看书,不懂才怪,其实也没什么,都什么社会了,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谈恋爱了,接个吻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魏福音说不过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出房间,不予理睬。
杨龙飞在她身后笑的肚子都抽筋了,他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自有一套说辞,既然原形毕露又何必遮遮掩掩,那样反而违背本心,不够光明磊落了,虽然他们之间打打闹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不碰触那条界线,打归打,闹归闹,该正经的时候正经,决不胡来。
……
清风徐来,一缕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睁开眼睛,魏福音赖在床上翻了个身,抬眼看了看窗外,一把掀开被子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迷迷糊糊的伸手在床上乱摸。
她平时作息很有规律,写完作业就睡,早上七点十分起床,今天是星期一,学校每周一雷打不动要举行升旗仪式。
魏福音拽了拽盖在腿上的被子,拽不动,才发现脚边坐着一个人,她揉揉眼,道:“起来,你压着我的被子了。”
杨龙飞点脚站了起来,道:“懒虫,上学要迟到了。”
魏福音没有理会,她不喜欢早起,宁愿晚点睡也不愿早起,杨龙飞这一点的确比她强,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早早起床做好早饭,然后和魏思过一同上学,魏福音起的晚来不及吃早饭,洗了把脸推开房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寒颤。
走到院子里的晾衣绳旁边,在一排冻的硬邦邦的衣服里面翻找自己的校服,昨天李月华洗的衣服结了层厚厚的冰,晶莹剔透的冰凌挂在衣服下面,太阳掠过墙檐,眼看时间来不急了,魏福音越发烦躁起来,大喊道:“妈,你给我洗的校服呢?”
她星期五放假,把穿了一个星期的校服放进盆里,特意叮嘱李月华尽快给她洗出来晾干,不要耽误星期一的升旗仪式。
李月华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说道:“我早上发现你的校服还没干,就拿到炉子旁烤了烤,现在还是潮乎乎的,要不你就别穿校服了,大冷天的,穿湿衣服容易着凉。”
魏福音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声道:“妈,我不是星期五就让你洗校服了吗,都两天了,校服怎么还没干呢!”
李月华在火炉旁支了个架子,架子上放着魏福音的校服,无奈的说道:“有什么办法,周六周日都是阴天,天气太冷,缸里的水都结冰了,湿衣服刚挂到晾衣绳上就结冰了,你又不是没看到。”
魏福音不管什么解释,闷闷不乐的说道:“每次都这样,上次我没穿校服上学老师都批评我了,孙婷婷和李丽的校服也是每个星期都洗,也没见她们穿湿校服啊,李丽说她妈妈把她的校服放在暖气片上烤,一晚上校服就干了。”
魏福音急的直跺脚,为什么在别人那里轻而易举的事,在她这里却比登天还难。
李月华叹了口气,苦口婆心解释道:“李丽家不是住楼房吗,家里有洗衣机有暖气,洗衣机一甩就干了,咱家什么也没有,你不要什么都跟李丽比,人家爸妈是油田工人,你爸只是个打工的,咱们家怎么跟他们比。”
魏福音撅着嘴。
这句话她已经听够了,似乎每次都是同样的理由。
住在这里的人和李月华的想法不谋而合,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长,指不定哪天就搬走了,这里对他们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家里的电视不知道转了几手了,沙发桌椅几乎全是从废品收购站便宜买来的,对他们而言,买新的不划算,如果哪天离开了也带不走,废品收购站的家具虽然旧了些,却不影响使用,即使不在这儿住了,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丢了也不可惜。
魏付海和李月华从来没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家,李月华总是念叨着,哪天回老家还是应该把地要回来,当初来天津的时候,她就跟村里的人说好了,等他们哪天回老家了要把地还给他们。
李月华对老家的七八亩地心心念念不忘,魏付海却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种地有什么好的,一来种地赚不了大钱,二来种地也委实辛苦。
魏福音对种地跟魏付海态度一致,她看的关于农村的电视剧太多,对农村的印象不太好,羊肠小道泥泞不堪,皮肤黝黑,在田野里辛苦劳作的农民伯伯,她觉得李月华杞人忧天,回老家干吗,他们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她在这里出生长大,十几年来从没回过老家,觉得爷爷奶奶只是书本上的人物,跟她没什么关系。
魏福音是个倔脾气,她怒气冲冲的走进厨房,一把夺走李月华手里的校服,手指触碰的一瞬间刺骨的寒意钻进指尖,不顾李月华的劝阻穿上校服。
李月华在她身后唉声叹气,她对自己孩子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四个孩子性格迥然不同,老大魏福娟学习不好,八年级没上完就退学了,为人勤快,只要她在家,把房间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洗衣做饭不在话下,老三魏福玲没心没肺,整天跟在她二姐屁股后面转,她二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没一点儿主见,魏思过还小,整天就知道和杨家兄弟两腻在一起。
李月华唯独不了解她这个二女儿了,小时候就知道她是四个孩子中最聪明的,现在越来越看不懂她的心思了,无奈的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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