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精血,怎么也足有一千五百毫升,河图不由得认真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那个女孩,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可以称神的家伙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寿命乃至生命?
这次晏启亲自熬药,怡然自得,河图站在石屋外头冷眼旁观,唯有沈重还在屋子里调息身体。
三个怪异的男人,除了柴火偶尔发出的轻微爆鸣声,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良久,晏启一边拨弄药汤一边说道:“几句话都能憋那么久,你不难受么?”
河图面色淡漠表里如一,闻言开口:“您知道此举会大大损害他的寿命,为何还要纵容?”
晏启坦然回答:“一个八十分的沈重和一个零分甚至是负一百分的沈重,你选哪个?”
河图不为所动,漠然道:“如果再来几次,从今往后他就跟一个废人无异了,到时候敌人上门,他也再无自保之力,只会更加痛苦。”
“他为了那个女孩,都可以舍弃整个世界,如果她醒不来,你说的那些对他而言,也全无意义。甚至依着他的脾性,一定会拉上整个广升集团陪葬,就连背后的杨家人也难辞其咎,你知道一个充满复仇心理的暗夜君王有多恐怖吗?难道这个世界有了一个狱卒还不够?”
晏启随口吐出一个绝顶秘辛,河图脸色这才稍微有点变化,他说的,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张家这次必死两人?”
晏启动作一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是最少两个人!”
“杨家人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们还要在这个时候跟沈重撕破脸吗?”
但凡知道一点沈重过往的人,除了真正了无牵挂的,没有谁会毫无顾忌的和沈重完全对立。
河图略微沉默一阵,饶是听说了好几次,不过能亲眼见到晏启对待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竟然能比自己血脉至亲还要亲近,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起身向晏启微微一躬,“事情办完,我该回去了。”
晏启淡笑:“嗯,好,辛苦了。”
河图眼中再次闪过一抹异色,这位老人是真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事儿啊!
沈重还在调息,没有与河图告别,显然他对此也并不在意。小路上再次途径沈重劈下来横在中央的巨石,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荒谬的感觉。
以精血做药引,但药汤全无腥臭味道,晏启将药材分量以及火候掌控到了恐怖的精准程度,半个时辰正好熬出一碗药汤来。
他回到屋内对沈重说道:“再过片刻喂她把药喝下,晚上继续给她行针,今天便到这里。另外你也别老想着拿自己的血去补她的血,要知道凡事过犹不及,她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反而让她承受不住。”
沈重躬身应是,将晏启送出石屋之后便折身返回,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沈重在韩之琪身边坐下,静静等着晏启指定的时间到来。
他再次闭目养神,要说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除去用元气探寻韩之琪的气机之外,便是这闭目养神了,若论正儿八经的松懈神经好好睡上一觉,那是一分钟也没有过的。
半小时后,沈重睁眼醒来,他将韩之琪扶起来靠在石床床头,陶碗里的药汤热度刚好适中。
...
千里之外的晋安杨家大院,一处荷塘边上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一头乌黑长发自然披散,衣着青衫气质缥缈。他神情冷逸的看着荷塘里一群肥硕的金龙锦鲤,手里有一把没一把的随手扔着鱼饲料,身边坐着个两年多没见的侄儿,小家伙已经在这儿有的没的聒噪了半天。
“杨家的事,我不会插手。”
听杨天翊扯了半天,他终于第一次开口说话。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杨天翊还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叔,张家不同于别的,张家要是完犊子了,那咱们在整个沧北省的运作一定会艰难很多,尤其现在姜家也冒头出来,这种情况下哪怕一个细微的马虎一不留神就会加剧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那个在十年前就被称之为亚洲第一的神一般的男子,杨天司依然不为所动,神情平淡如水,“张家没了,换一家顶替上去就是,何须你在这儿劳心费神?”
“那这事儿怎么着在您这儿都没辙了呗?”杨天翊眼睛一鼓,似乎就要准备撒泼耍赖。
“杨家的代言人无数,少了一个张家也只是皮痛肉不痛。我曾经说过,除非杨家直系,其余的都别来找我。”
杨天翊突然没皮没脸的说道:“那就我直接上去跟那家伙干呗?”
“自己作死的,我不管。”杨天司不给他留任何施展苦肉计的余地,总之,这件事在他这儿没得商量
。
杨天翊气结,索性抢了放在杨天司椅子旁边的箩筐,伸手往里掏出一把饲料来,心中郁闷至极,竟差点把这鱼饲料当做了什么吃的送进嘴里,还好手到了嘴边才想起来,闷哼一声之后直接把这些鱼饲料连同箩筐里的全部撒进荷塘。
数秒之后,小小荷塘如天神布雨,一片沸腾。
叔侄两人就这么看了半天金鱼,杨天翊突然哀伤说道:“二叔,已经过去三年了,您一直这样,杨九藏也回不来的。”
他起身离开,背影落寞。
荷塘边就剩下了杨天司一个人,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朵荷花,转瞬盛开,转瞬凋零。
杨九藏,也就是杨天翊的大哥,原本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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