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床房间塞了十个大老爷们儿,拥挤不堪,虽然这边能打的只有赵公明一人,但他只是自顾自的忙前忙后,消毒、包扎,那几人也不敢妄动。
苏北南眼中全是阴霾,脸上的血迹未干,脸颊破裂的伤口已经混合着血肉凝固,那种撕裂脑部神经的疼痛到现在都还没消止,他竟能生生忍到现在,这个人,确实狠得可以!
其实这里面他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人,赵公明两记铁山靠如果不是为了留他一条命,他早已经命丧黄泉。
说不了话,他只能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赵公明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视若无睹,也没有做什么意想不到的动作,而是打了几个字,然后递给向国怀。
“我想打个电话。”
一如下午的向国怀,不同的是,下午那会儿他似乎“客气”很多。
赵公明在这儿,沈重一会儿就到,这里不是向国怀做主,他看着赵公明,赵公明立起身子,扔掉手上沾着酒精的棉签。
苏北南的表情,透露出一股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希翼和渴望,只有当生命遭受到真正实质性威胁的时候,大部分人才会意识到其实在这一点上上天是平等的。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他也真的相信了,他们真敢要自己的命!
苏北南破天荒的示弱,向国怀感觉荒谬至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了一个小丫头把命给搭上,也仅仅是半天的功夫而已,阴阳永隔的滋味,谁也不好受吧。
出人意料的赵公明淡漠答应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人也善的道理,苏北南竟然也生出了一丝极其平淡的感激情绪,大概是太过激动了,他没在意。
电话嘟了两声,“北南,什么事?”
“救命,盘古大观。”
他说不了太多话,否则伤口会崩开,所以只能言简意赅,光是这几个字已经让他嘴角脸颊重新裂开了一条口子。
向国怀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了,他不像赵公明和孙沁这样对沈重满怀信心,这里毕竟和奕州不一样,而且就算在奕州他也远不到只手遮天的程度。
在这天子脚下,沈重能搞定吗?
龚平和李亢也随之侧目,老赵,你要不要这么牛气啊?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平时看这家伙老实低调,没想到私底下这么膨胀,龚平还是一声不吭,这点很合赵公明的胃口,其实赵公明比他还小了几岁。
赵公明看出了向国怀的忧虑,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心,一个都活不了。”
一语石破天惊,向国怀咋舌,苏北南心中冰冷,李亢一脸的我靠,龚平不动如山。
那四个中山装男子背靠背坐在一起,焦虑而又紧张,谁的命不是命,谁人会不惜命?
偌大却又拥挤的房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了审判的时钟滴答滴答,让除了赵公明和龚平李亢以外的每一个人都备受煎熬,包括向国怀。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听着外面的声音似乎比外面本身还恐怖了些,绵长且狂暴。
安静了十来分钟,赵公明突然说道:“来了,教官!”
苏北南面色一僵,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种听声辨人和听声辨位的本事李亢和龚平一直都很羡慕,那是真正的强者才具有的特殊标志。数秒后,门铃叮铃一声清响,苏北南浑身一颤,后背就在这几个呼吸的功夫起了一身冷汗,似乎在这时候他也生出了一些天人感应,感应到自己生命正在流失。
沈重按的是隔壁的门铃,他先要去看看程子卿的情况。
听到声音程子卿一阵惊恐,退缩在床脚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被子里,连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孙沁轻声说道:“不要怕,是你哥来了,你先坐着,我去开门。”
她刚一起身,程子卿噌的一下也站了起来,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还情不自禁的捏住了她的衣角,这个地方她没有丁点的安全感。
孙沁拍了拍她的手背,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就这样由着她,几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程子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没有扑上去,因为人已经哭得几乎抽搐了。这一天的经历对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她面临了苏子潇的霸凌,紧接着是苏北南好不讲理并且更加渗透人心的恐怖残忍,然后被拉到公园仿徨无措,拖着麻木的四肢去拾柴火给他们取暖,却又被苏北南带人堵在林子里威逼脱衣。
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几经绝望,那种恐怕面对万丈深渊也不会有的痛苦折磨,有多少人能承受?
她还死死捏着孙沁的衣角没有撒手,沈重上前轻轻抱着她,“子卿,没事了...对不起。”
神经大条的孙沁也有些被感染,鼻子酸酸的不断轻抚程子卿脑袋安慰道:“别哭了,教官来了,什么也不怕。”
她哭得越伤心,苏北南就越胆寒,还没和沈重见面,他就明白了赵公明和李亢他们的底气何来,也明白了为什么下午向国怀能够如此从容的问他能不能打个电话。
“抱歉,打扰了,请问几位见过我的弟弟么?他叫苏北南...”一道温和的声音自沈重背后响起。
程子卿的哭声突然消失,片刻后房间门铃响起,苏北南的心跳开始加速,真正的审判,开始倒计时!
赵公明打开房门,面带异色的看了沈重一眼,还有他身后的孙沁。
“你带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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