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阿摇了摇头,答道:“沒有把握,不要轻动!”
郁秩波兰不答,只是点首为礼,与众将走开了。
郁秩波兰回到自己的帐中,立刻传令:“叫‘鱼厨’來!”
不一时,脚步声响,一个人走入帐内。
此人身材瘦小,细胳膊细腿,跛着一条腿,走起路來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看起來是一个身体十分虚弱的人。
“将军,您叫我,可是晚饭要吃鱼!”这人的声音又细又弱。
郁秩波兰挥手将其他人赶出帐去,突然向他跪下:“鱼厨,这一回,我想请您帮个忙!”鱼厨并沒有去扶郁秩波兰,仍是用他那又细又弱的声音问道:“您是想要杀谁!”
“公丘明!”郁秩波兰答道。
鱼厨脸上的肌肉突然扭曲:“您知不知道,这会要了我的命!”
“我知道!”郁秩波兰答道。
鱼厨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他的声音尖细而虚弱,这笑声让人听得十分的不舒服:“好吧!”他答道:“能杀这样一个人物,我也很满意的!”
郁秩波兰慢慢抬起头來,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晚上,魏其阿帐中,魏其阿和郁秩波兰几乎是头碰着头在低声研究着。
“咱们不妨先把公丘明的三个儿子调开!”郁秩波兰说道,他的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画着:“让他的三个儿子分路去求援,只说在此坚守,这样就只剩公丘明了,然后!”他笑了笑:“咱们用刺客杀掉他!”
魏其阿的眉头紧皱:“一下子让他三个儿子去求援,他会怀疑的!”
“那就让他两个儿子去求援!”郁秩波兰说道:“另一个儿子则建议他派去探汉军的军情,这样就可以分开他们了!”
魏其阿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刺杀他,你找的刺客是谁!”
“是‘鱼厨’!”郁秩波兰答道。
魏其阿吃惊的瞪着郁秩波兰:“你开什么玩笑,他能杀掉公丘明!”
“能!”郁秩波兰郑重的点头。
“他能做鱼而已!”魏其阿有些生气:“人人都叫他鱼厨,至少在做鱼上他的确了得,但要说杀人,就他那体格,拿得起匕首吗?”
“您不知道鱼厨的來历吧!”郁秩波兰反问。
“那你给我讲讲好了!”魏其阿的话里多少有些讽刺。
郁秩波兰全当沒发现魏其阿话中的讽刺之意,说道:“此人绝非常人,魏其将军可知他是因为辱杀了椒丘欣才投到我的军中的!”
魏其阿一惊:“就是那个入海杀龙的椒丘欣,我知道他因被人侮辱自刎而死,但我不知道是被谁所辱,难道真的是,,,,,!”
“真的!”郁秩波兰答道:“这件事发生时我正好在场,鱼厨就是我在那时救下來的!”
“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魏其阿上來了兴趣。
郁秩波兰点点头,慢慢讲起事情的经过。
五年前,在乌孙国的王都。
熙熙攘攘的乌孙城中,马蹄得得的叩响青石的街道,郁秩波兰扶在栏杆坐在马车里神情肃穆,再转一条街就是他的住所了:“让一让,请让一让!”马夫吆喝着。
路人纷纷为马车让开道路。
“吁~~~”车夫突然急急的用力拉住缰绳,车身急停,郁秩波兰差点向前摔倒,他打开车厢帘向外看去,只见一位身长八尺灰麻衣服的独眼大汉扛着长剑大剌剌的站在路中。
“吁,麻烦这位大哥让一下!”马夫勒马礼貌的同他打了一声招呼------其实他心里直骂这人找死,但身在乌孙,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国龟兹的人,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了。
那人傲然望天,冷冷的道:“博斯腾湖神尚要让我的路,倒不知是哪一位比湖神还厉害!”
路上行人闻言嘘得一声,纷纷看了过來,此人不正是椒丘欣吗?传说他曾经在过博斯腾湖的时候,马被博斯腾湖湖神吞吃,于是他拿了剑光着膀子就跳下水与湖神交战三天三夜,还因此瞎了一只眼睛。
郁秩波兰皱起眉头,看着这个身形勇武面目凶蛮的莽夫,吩咐车夫:“绕路”。
椒丘欣看着马车小心翼翼的绕过他而去,张开双臂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勇士在此,谁敢与我争锋!”
“吹牛的勇士而已!”一边上,一个细细的声音接口。
椒丘欣大怒,转头看去,喝道:“鱼厨,做你的鱼吧!当心我把你切成一片片的当鱼吃!”
鱼厨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吓唬你就是勇士了,我听说,真正的勇士,和太阳战斗时候面不改色,与鬼神战斗时毫不腿软,和人战斗时不大声叫嚷,你与湖神交战,沒有追回马的性命,自己反而伤了眼睛,形残名辱,你还有何面目在众大夫面前沾沾自喜呢?”
椒丘欣的脸涨的通红,他的手伸向剑柄。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走,走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两个差役走了过來,大声吆喝着驱散众人。
椒丘欣的手从剑柄上放开,他在鱼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你活不过今晚!”转身走开。
鱼厨微笑着看着椒丘欣的背影,轻轻摇了摇着,慢慢往家里走去。
“阿爹!”业儿远远看见鱼厨,象小鹿一样兴奋的扑來。
鱼厨笑着抱起业儿,业儿在他身前身后看了一遍撅起嘴:“阿爹不是说会带肉肉回來吗?”
“很快,很快你不仅有肉肉吃,还会有许多新衣服穿!”鱼厨信誓旦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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