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前辈...我不能杀他。“杨纪终于打破沉默,抬头说道。
“他刚才要杀你我,你不杀他就已经被杀了。”关绝气结。
“这次不太一样...以杀止杀终归不是正途。”杨纪挑着浓眉,不肯示弱。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途?学作古的老和尚割肉喂鹰还是舍身饲虎?”
关绝闻言脸色忽变,双瞳中闪过暴戾的神色,刚才那个慈祥的老人转瞬不见。
“生命很宝贵,总要有改过的机会。”杨纪看着墙上混杂难辨的几团肉泥,低头拧着浓眉。
“非生即死,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智者制订秩序,强者支配秩序,这就是正途!”
“我觉得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单纯卖命。既然前辈您并不在意他的性命,他又不是您的对手,为什么不再等等,实在不行下次再杀?“
杨纪复又抬头,一脸认真的望向关绝。
“下次再杀?”关绝听着他理直气壮的理论,脸上表情忽的精彩纷呈。
关绝自被灭族以来一生杀伐,无人不惧,今天竟然有少年敢当面质疑他?
“我只是希望不要错杀了,但杀该杀之人。”杨纪的表情清澈而认真,似乎跟他只是在讨论一件理所应当的琐事。
寂静黑暗的巨大下水道中,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臭小子,装什么圣人,脖子上进退一抹红而已!还是你只是一个刚断奶的小孩根本不敢杀人?来啊!我厉浑难道还贪生怕死不成?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同情!“
他眉间闪过一抹潮红,像是受到莫大的侮辱般嘶声怒斥,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
“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要可怜你,西滨的贫民区还有很多吃不饱饭的孩子,论可怜轮不到你。我也不是要装圣人,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就算厉飞沉是你家父,但厉家派你来前阵狙杀可曾考虑过你的性命?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厉家的,也不是我的或是关前辈的。”
杨纪的表情落在厉浑和关绝的眼中简直是大写的愚蠢,还要加上一些幼稚和天真。
“小子,你很有意思。老夫可以饶他一命,顺提他们五大将虽然唤厉飞沉一声父亲,但其实只是从小豢养大的死士,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厉家较有实力的几条忠犬,要说命是厉飞沉给的倒也没错。所以...这个条件是有代价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关绝虎目圆睁,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逼视得杨纪双目刺疼。
“代价很简单。他可以活,用你的命来换。”
杨纪一怔,竟说不出话来。关绝伸手取回铁棍,讽刺道:“不知哪儿学的满口酸儒道义,到头来还是惜命。不过敢在老夫面前这么说话的黄口小儿你是头一个,那么我们便来打个赌吧。”
“你拜我为师,我给你个见面礼。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要是在老夫手下过招撑不住五分钟,就直接去死吧,毕竟留这样的废物也没什么用。”
关绝似乎是联想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画面,咧着嘴露出森森的白牙,嘿嘿笑出了声。
”您可说话算数?“杨纪也不生气,淡淡的问道。
“老夫一言九鼎,你以为我是那些狗屁皇族?“关绝为之气结。
“好,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杨纪未加犹豫,直直跪倒在老人脚下。
“关绝,我看你根本没有下次机会了!整座城市现在固如铁桶,连苍蝇也别想飞出一只,现在才想起收徒是不是太晚了?”
厉浑虚弱的咳着血,动弹不得,嘴上却依旧不肯饶人。
关绝背负双手,没有搭理厉浑,表情恢复成一片漠然,忽然双指成骈迅疾的点向杨纪眉心,黑暗的下水道刹那间毫光大作,刺得两人纷纷闭紧双目。
杨纪只觉得前额如同开了一道门闸,纷杂的信息如同几百颗爆弹涌入脑海,满耳轰鸣不绝,头疼得犹如被一百辆火车碾压而过,偏偏意识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
若此时有其他人在场,便会惊诧的看到少年竟然在老人的双指下浮空而起,无所依凭就这么飘荡荡在半空中。
一片刺目的光亮中,关绝的双瞳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符号和秘文,赤红的双目中竟似燃烧了起来。
“咄!”
不知过了多久,关绝吐气开声,一声当头棒喝。
“不,不可能!这是通幽术,是世所罕见的秘术!你怎么会?!”
被震晕过去的厉浑甫一转醒,便如同见了鬼般尖叫道,就连刚才要杀他的时候也未见他如此失态。
“老夫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东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关绝嘿嘿笑着,看着昏倒过去的杨纪,后者身体下方正有一滩漆黑的臭水缓缓淌出。
“留着命便能有多远走多远,其实老夫恐怕活不到下次了,刚才只是吓唬你的。”
关绝对着昏迷的杨纪喃喃道,眼眸中流转着的奇异符号逐渐转淡消失不见。
“关绝,这个少年,至于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厉浑的眼神已经全然变了,通幽术传闻中是牺牲巨大的灌顶法门,虽然不能将自身境界加诸于受术者身上,却是将传功者难以言说的经验和体悟都凝于一指,授之予人的秘术。
关绝沉默不语,负手望天,眼光追随处似乎穿越了幽邃的岁月,凝望着曾经那片充满了血与火的修罗场,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一个大汉的脚,小脸蛋上噙着泪水却依然倔强着讨好着: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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