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最北边只有一片林子,青榕环顾四周,这个地方选的倒是挺好,兼顾人界和天界,这里有一处可以直达天界的天石,是她曾经留给离韫玉用来赴约之地。
天龙殿外,一名红衣女子抱着琴,无人能近身。
她已经中了毒,每一下都在以自己生命作为损耗,天龙殿外尸骨一片,剩下的人的根本不敢再拦她。
地牢里,她只看见奄奄一息的无一真人,他仰躺在地上,身上遍体鳞伤,衣裳和皮肉粘在一起。
“青榕?”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青榕一愣转头看见了鬼医,两人四目相对,青榕最先发笑,喃喃道: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
她的乌黑长发凌乱不堪,妆容缟素,指尖留着心头血,地牢外有一股强大气压正在逼近。
他来了,青榕转眼迎了出去。
他还是他,穿着一身耀眼的大红衣衫,头发束得整整齐齐,青榕装束已经凌乱不堪,抱着琴像个疯子,再也没有平日的端庄。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答,不要骗我。”青榕看着他,离韫玉轻笑应允。
“师父和纤纤的死与你是否有关系?”她死死看着她,离韫玉嗯了一声,从容淡定,她自嘲笑了一声,最后关头她还是希望他骗她。
“龙念白呢?”离韫玉看着她,目光始终温柔,他淡淡一笑,思索一下道了句,“应该死了吧。”
青榕的心沉了下去,泪水模糊视线,她抑制不住自己开始抽噎,她看着眼前的心上人,说道:“你可以对不起我,对不起师父,你如何能对不起纤纤,你的这条命是她...是她花了半条命换回来的。”
那次,离韫玉伤的很重,是白纤纤飞过重山,越过险境,修为损了一半衔回来的仙草救了他一命,青榕想去被白纤纤拦了下来,那重山除了鸟类无法接近。
取回仙草,她在床上躺了数月,青榕每每要责怪她,她抱着青榕乐呵呵的说道:“没关系的,我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在乎的人我也一定会为你好好护住的。”
她最护短,又最为小气,这样的人愿意为她豁出性命去守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她在乎的人亲手杀了她。
甚至殃及全家,恩将仇报不过如此。
“生性凉薄,本就如此。”离韫玉不卑不亢,目光都没有躲闪,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你是例外。”
青榕只觉好笑,眼里的热泪落在地面上,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她抬眸面前的他依旧俊俏挺拔,和最初一样,青榕恍惚也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只觉得自己可笑,识了那么多人,辨了那么多,将最毒最狠的人留在了身边,害死了师父和纤纤,如今连纤纤的孩子她都没有护住。
“为什么?”
“没有理由,只是我想这样。”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最在乎的人都被心里的那个人瞬间狠狠的抽离,再把血淋淋的真相丢在她的面前,逼迫她接受。
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吗?青榕在心底反问自己,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她抱着琴全身冰冷,泪落在琴面上,师父我错了,徒儿不该没有听您的话。
什么例外,他看中的无非是自己体内的再生之力,仙陵一战他受到重创,体内一直有伤,风游子的时间印记会让他每天都饱受蚀骨之痛,他的功力也停滞不前。
“离韫玉,我看错你了。”青榕看着他,落如雨下。
离韫玉微微撇开视线,手一直放在背后,手里拿着青榕爱喝的葡萄酒,他的手一松,酒壶摔在了地上,酒水溅在他的裙裾上。
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想守护她,想给她归宿。
他笑了,手拿到了前面,离玉剑握在了手中,双手作揖,温和有礼道了句:“小生离韫玉,请神君赐教。”
两人第一次习武时,他便如现在这般,笑着行礼,握着剑,她笑着回了个礼,两人的身影在树下翩翩如影。
她抱着琴,单膝缓缓跪下了下去,殷红的鲜血从胸腔喷涌而出,身上的大红色衣衫也被染红,暗红一片。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了,身体已经是大限,她低着头,泪大滴大滴从眼眶落下,砸在地面上。
不战而败,她早就输了,什么都没有了,师父,纤纤,小白,她原谅了他,以为他真的是她的归宿,她可以信他。
师父隔着面纱的宠溺一笑,白纤纤没心没肺的大笑,还有小白的天真笑容,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小白就是白纤纤的孩子。
她若是早些知道,她便不会再去北海,也不会与她又任何瓜葛,这样她也许会平安喜乐度过一生。
青榕在心头道歉,她很想站起来,身体已经透支了,她大限将至,她抬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她,自嘲的苦笑。
“你明明说,我可以信你,你明明说师父和纤纤都是意外,你明明说我想护住的人再也不会受到伤害,离韫玉,你是真的觉得你很聪明吗?你能骗的都是相信你的人。”青榕深吸一口气,那为何不一直骗她,在今日告诉她真相就是为了看她沦落至此么?
终是错付了负心人,这样的下场是自己活该。可她的错误害了身边所有人。
他曾经是为她挡下伤害,她的庇荫,如今怎么会成为伤她最深之人,她哇的一声又吐出大口鲜血。
“离韫玉,我不恨你,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青榕手中的琴一扬,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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