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始皇帝庄正山这阵子可没闲着,后腰上拳头大的东西简直是如跗骨之蛆,天天提醒着自己,必须尽早解决。见过洪医士,仔细询问了小林神医治病的情形之后,第二日便将林慧宣召了过来。
林慧并没想太多,皇帝也是人,也会有术前恐惧症,肯定要多解释多安抚才行,就当是个麻烦的特殊老头儿便是。
不过拜见皇上的繁文缛节实在太麻烦了,为了进一回宫廷,不说是沐浴更衣焚香礼拜也差不离,至少得好好收拾收拾。要是在宫里头被揭穿是女子,那可就大条了。
见到皇上,林慧故意一本正经地扯了扯衣襟袖口,以示庄重,正无奈地准备行礼,却见皇上居然挥了挥手,张口说了两个字:“免礼。”
免礼?太好了!林慧立即将刚刚弯了弯的膝盖直起来,改成躬身拱拱手,道:“多谢皇上。”
旁边引导的太监和站在皇上身边的司仪太监都瞪大了眼睛。这人也太不客气了。
从来皇上召见臣下,对有身份的重臣或是有意优渥之人,都会形式上地表示“免礼”。实际上并不会有人真的就此免礼,出于对皇上的尊重,都要坚持将大礼行完,至于是一叩首三叩首还是九叩首,就看来人的心意了。若皇上真心要免礼,会进一步让身边的太监过去扶住。
谁知这位连官阶都没有的青年,听到免礼二字。居然大喇喇真的站着不跪了。
这就好像某人送个红包来,要收的人客气一句“哎呀,不用了,咱们谁跟谁啊,不用送这个了”,结果某人就真的将红包装回了口袋里。
令人瞠目的说。
和太监们不同,万始皇帝倒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每天跪的人还少么?早就麻木了。他只是觉得这位小林神医确实有那么一点儿跟别人不同的地方:这位不怕自己。
作为一名君王,手握大权,能够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决人生死命运,当然是很豪迈的。可是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的滋味也并不是很舒服。
想跟人说说话?好吧。别人当然不敢不奉陪。只是这些人都变着法子地揣测着自己的心意,顺着自己的意思说。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朝堂上的臣子们,会激烈的辩论,甚至分成帮派互相攻讦。看着他们为了某些空出来的职位。或是某种利益。吵得不亦乐乎,万始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是看的津津有味儿的。
可惜的是。他无法加入任何一个阵营。
他是裁判。
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不理会下面任何一边的意见,做一名独裁。
不过他更愿意推波助澜地让大家去争夺。
所谓红尘,不过如此。
后宫的女子们很多,随便想到任何一种类型,或温柔、或婉约、或爽朗、或妩媚、或娇弱、或明丽……,什么都好,总能找到那样的女子。
可是这些女子简直比朝臣们更加不堪。朝臣们或多或少手上有着权柄,还有与皇上讨价还价的余地,而这些女子们,几乎都是完全靠着皇上的恩宠在宫中立足。
一想到见到的女人,都是先见到她跪在地上之后只能看到的头发,然后才是垂着眼睛的脸庞,庄正山就觉得腻味。
我不想看头发,也不想看乖顺的模样,我只想见到人!活生生有喜有怒有哀有乐的人!好吗?行吗?!!!
还真不太行。原因你懂的。
宫廷这座巨大的舞台,人人都带着面具。甚至包括庄正山自己。
曾经郁闷之下处置了几个乖顺得让人烦的家伙,结果又得了“君心难测、喜怒无常”的风评。意思就是:都这么顺着您老人家了,居然还获罪,您也太难侍候了。
看着阶下面色淡然、微微躬身的俊秀青年,皇上觉得心情大好。
终于有个不怕我的了。
皇上索性从御座上站起身来,沿着台阶走了下来,冲林慧笑道:“此处说话不便,咱们还是到书房去。”
御座后面执拂尘的太监、执羽扇的宫女、并排站着的司仪、司礼两名太监都完全呆住了。
这不合规矩!
若是召见的人不合规矩,按制相应的司仪或司礼太监都可以直接出言训斥――总不能让皇上他老人家自己干这个。
可如今不合规矩的是皇上本人!司礼太监僵硬地转了转头,看向侧边负责起居注的中书舍人。
某些时候皇上行为不当,中书舍人可以规劝。言外之意,不听的话,这事就记入起居注啦。有些重视自己将来在历史上的记载的皇帝,就得因此多思量思量。
不过那位中书舍人假装没看见司礼太监的眼神,自顾在起居注上记了一笔:召林姓医者晋见,上礼遇之,当庭免礼,降阶相迎。
出了殿门,皇上拒绝了步辇的仪仗,带着林慧往御书房步行而去。
此时雪后初晴,天色清朗,走走感觉还真不错。
林慧前后瞄了瞄。就算是这样走走,皇上的排场也极为可观。前头有七八对宫女太监手执各色礼器前导,后头还有好长的尾巴,以太监和近身的官员为主。
想想一个人总要有这么多人围着,其实也蛮难受。
虽说人生寂寞如雪,当皇帝的,孤独多半儿挥之不去,想寂寞一下却还得另费心思。
地上的雪早就扫得干干净净,在原本的青石板路上,另垫了薄薄的黄土防滑,走起来相当舒服。
皇上一路走,一路跟林慧低声说话。
当然主要是集中在病情上。
这是林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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