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处置重了?”皇上微微侧过头,略带嘲讽地问道。
林慧摇摇头,您老人家爱咋咋地,爱重不重。她只是为曹马二人有点儿不值,能在太医院里多少混出点儿名堂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如今不过因小小口舌,便给皇上拿来做筏子,虽然没明着说罢官去职之类,实际上也是差不多了。
她倒是想明白了,所谓哑药,应该根本不存在吧。可是皇上给你一壶酒,说里头有哑药,那意思不是明摆着的么?从此不哑也得哑,再不能开口了。
可这算什么呢?不予置喙并不能等同于从此不让人说话,皇上特意修理修理这两位给自己出气?
如此说来,看样子皇上是要用自己了。
收买收买大夫才能心安,大概是古今通行的病家心态了。就像不给大夫塞个红包,就生怕人家不好好医治一样。
皇上默然地审视了林慧两眼,忽然坐了下来,冲童公公扬了一下下巴。
童公公立时躬下身子,表示明白皇上的意思。随即向着林慧走前了两步,伸直了腰板,两脚不丁不八,站得稳稳当当:“林辉,男,南邬城在籍童生,出生八字不详,据称现年十八岁,身高五尺六寸。师从终南山九玄真人。”
“然,终南山略有名望的修行之人中,名九玄者有四人,三男一女,其中在世二人,过世二人。查访事迹均未有收养双胞兄妹者……”
“万始十六年秋九月初四。黄天官肺疾发作命在垂危……”
难为童公公好记性,显然是在复述资料,竟将林辉、林慧两兄妹在南邬城及一路北上的事迹都说了个大概,连师承来历都曾细细查考,其中虽然有些地方无从查实,却也显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林慧只听得脸都黑了。
皇家密探果然不是吃素的。自己进京总共也没多长日子,人家这就已经形成系统报告了。
就是……只是看个病而已,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皇上您老人家到底什么毛病,就直接说得了,拐着弯地吓唬大夫合适么?
这一会儿玩温柔一会儿玩粗暴的。不是人人能适应的说。
“你若是能有所建树。”皇上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笑容:“朕保你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四字听起来平平无奇。
不过林慧却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明的暗的想对付自己的或许不止一个。皇上既然特意这么说,当然也是多少有所觉察,只是没摆明了说而已。
“自当尽心竭力。”林慧知道。这话跪下来说可能效果更好。可惜膝盖就是不肯弯下去。只好勉强躬了躬身子,算那么个意思。
“你上次做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皇上重复了一下她上次所做的以手捶腰的动作。终于开始步入了正题。
“皇上在这个位置有病灶。”林慧毫不犹豫地答道:“而且这个病灶不小,压迫经络,以致肌体气血阻滞,形之于色,故此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到底病情如何,还需仔细探查。”
“你年纪不大,倒是果然有几分本事。”皇上品评了一句:“太医院那两个蠢货以貌取人,让他们闭嘴真是一点也不亏!”说着皇上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伸开了手。
童公公立时上前,开始解皇上身上的袍子。
这龙袍真不是盖的,左一层右一层。外头的袍子,中间的袄子,里头的中衣、里衣,好半天才终于都脱掉了。
林慧看了一小会儿,便转而去看欣赏御案上摆着的砚台。
男人脱衣服,实在没啥好看的。就算这人是皇上也一样。
皇上只管直挺挺地站着,完全没有转身的意思。看正面完全正常。
作为一名老年男子,皇上算保养得相当不错了,肌肉没有明显的松弛,只是腹部微微发福。
林慧直接绕到背后去看腰背处。
这一看还真是吃了一惊。
只见皇上左侧肾俞穴偏开一寸左右的位置,生着一颗巨大的瘤子,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
若只是个头大也还罢了,偏生这瘤子形态狰狞,虽然被皮肤包裹,却也分明看得出,里面乃是一颗小小的人头!
那人头似是被挤压变形,两个眼窝一只空空地陷下去,另一只则突出来,似是有眼球在在内。紧连着眼窝的便是巨大的嘴,里头还有七八只向外突出的牙齿。
虽然吃惊,但这样的东西远远不能将林慧吓倒。
不就是个畸胎瘤嘛。
林慧大概能理解之前关于皇上病重的传闻了。不论什么人,背上生了这么个瘤子,大概都会被认为活不长了吧。
御书房也有供皇上休息的地方。南窗下便是一张十分宽敞的罗汉床。
“皇上请去那边。”林慧指了指罗汉床,做了个俯卧的手势,一边从怀里拿出针包来。
吐气清晰,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似乎也没有什么惊奇之色。
皇上反倒露出惊讶来:“你见过这个病?”接着见到了针包,又追问道:“这就要施针么?施针就能治好?”不觉语气中带了两分希冀。
林慧失笑:“那有这么容易。只是要进针探查一下。”随即解说道:“皇上这个病略有特殊,但也还不至于前所未见。”
估计皇上他老人家即便生个病,也不愿意跟别人生的一样。本来林慧想说这东东并不少见,想了想还是改为“略有特殊”这样含糊的说法,不然皇上来上一句,哦,不少见啊,你给我找几例过来见识见识,那一时上哪儿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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