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归惆怅,练功一刻都没停下。鸾谱七招早已烂熟于胸,招数转换之间自然流畅,丝毫没有生涩凝滞之感;“易髓功”已经达到第三层,打通了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六十七穴,内功已有小成,亦可说已经登堂入室。每到练功深处,便会生出浑厚的罡气在体内游走,全身充盈着劲道。有一日,陈文祺借口如厕,趁四顾无人之机,一个“旱地拔葱”,只觉身轻如燕,蹿升丈余,在丈余高的虚空,施展一式“平步青云”,竟能行走五、六步之多。因牢房窄小低矮,他未敢将内力催动剑招,尚不知气、剑合一的威力如何。
这一日,陈文祺正在打坐练气,准备依次打通手少阴心经的九处穴道。忽听牢门一响,睁眼一看,恩师刘健进了牢房。陈文祺急忙收功下地,向恩师大礼参拜。刘健一伸手,将陈文祺拉了起来,师生二人同坐在简陋的床上。
“文祺,老夫问你,那日你给老夫转呈皇上的字据果真是你们族长的亲笔?你可要对老夫说实话。”刘健心里有事,顾不得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
陈文祺怔了一下,木然答道:“是呀,进京之前,叔公亲手交给学生的,当时翁年兄也看见了的,学生怎敢欺骗恩师和皇上?”
“那就好。”刘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因记挂着兵部的事情,简单安慰了陈文祺几句,便要起身离开牢房。
“恩师,您如何有此一问?”见恩师只问了一句话,陈文祺在背后急忙问道。
刘健转过身,看见陈文祺一脸期待的神色,忙说:“没有什么,随便问问而已。”说完又要走。
特地来诏狱“随便”问这么一句?陈文祺更加不安:“恩师请留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恩师详告。”
刘健知道自己的情绪使他产生了误解,不得不与他解释道:“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朝廷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老夫才急着要去兵部。”
“朝廷遇到麻烦?那为何恩师还要来牢里见学生?”陈文祺似乎不信。
为了让陈文祺安心,刘健不得不把鞑靼人进贡、摆阵要挟的事情对他粗略地讲了一下。当说到无人能识鞑靼人摆下的阵势时,陈文祺问道:
“恩师可还记得阵型的大致模样?”
“老夫昨日领了宫中画匠去现场看过,而且画匠画出的图样还大致记得。”
“敢情老师画来一看。”陈文祺央求道。
“文祺,老夫还要随徽庄王去校场,没时间了。”刘健只道陈文祺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件事,以故要他画图作证。
“恩师,您大致勾勒一下,让学生开开眼界。”陈文祺坚持道。
刘健暗想,这孩子在牢房呆久了,要找点什么打发时间吧。心一软,便向狱卒要来纸笔,凭着记忆画了一张阵图。
陈文祺看着图样,若有所思,好半天没有言语。
刘健暗暗叹息一声,便由他低头思索,起身准备离去。
“恩师请留步,学生有话要说。”
刘健只当他仍然不信自己的说词,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便加重语气说道:“文祺你大可放心,真的无事。兵部有要事,老夫不能久留了。”
陈文祺急忙说道:“恩师,文祺是说这阵型的事儿。”
“阵型?阵型怎么了?”
“这阵型……”陈文祺抬起头,向刘健赧然一笑,说道:“恩师请恕文祺冒犯,您……确定此阵是这个样子?此处难道不是这样的么?”陈文祺用手在阵图的左下方勾勒了一下。
刘健一看,果然是自己一时心急,画得不对。便点头说道:“老夫忙着要走,这处确然画的不对。”话未说完,突然灵光一闪,紧紧抓住陈文祺的手,急急地问道:“文祺,你怎么知道老夫画错了?难道……”
不等刘健说完,陈文祺接口说道:“学生识得此阵。”
听到陈文祺这句话,刘健的心一阵狂跳:“什么?文祺你……你当真识得此阵?”
陈文祺点点头,答道:“当真识得此阵。”
刘健顿时欣喜若狂,紧紧握住陈文祺的臂膀,“哈哈”大笑几声,正要说话,眼神又突然暗淡下来,松开陈文祺的手臂,说道:“小孩子家不可造次,你一个文弱书生懂得什么阵型?不要耽误朝廷大事,以免罪上加罪。”
“恩师,敝叔父对阵法研究颇有造诣,文祺自幼便得叔父教诲,对于兵法阵图还是略通皮毛。这个小阵,文祺确实识得。”
“你有把握?”刘健还是不放心。
陈文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肯定地说:“如果恩师所画不差的话。”
琴棋书画乃是文人骚客(包括一些名门闺秀)修身所必须掌握的技能,故称“文人四友”。刘健对自己的画技颇为自信,除了刚才那点疏忽之外,其他地方断然是不会画错的。
得到陈文祺肯定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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