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话间便将葛斌拉进了接待窗口,接待窗口的背面是一长条桌子,桌面上放着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一部固定电话,桌面下方的置物柜内则是一些警用装备。说话的那人熟练地摆弄着电脑,不一会儿便调出了一段录像。他起身将座位让给了葛斌,示意他去看录像。
画面中,一辆银灰色的大众牌途观轿车正慢慢停靠向路边,待车辆停稳后,驾驶员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车辆的后部,在后备箱处站定,从容利落地打开了后备箱,摸索了一阵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样东西,之后又关上了后备箱,回到了驾驶座上。就在那名驾驶员打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时,握在右手上的物品清晰地暴露在监控探头里,那是一瓶红酒。虽然无法辨识出瓶身上的具体商标,但红酒瓶特有的外包装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再之后,车辆便没有了动静,直到一辆警车靠上前去。随后的场面便如同葛斌听闻的那样,巡逻民警上前,发现了驾驶员,敲开了车窗,见驾驶员醉得不省人事,便连人带车一起暂扣了下来。一遍录像播放完毕,葛斌又从头再播放了一遍。这回他特意关注了一下时间,从驾驶员停车开始喝酒到醉酒被带进所,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左右,这也正是他和葛斌前后脚离开安家别墅的时间差。
“这人酒量浅得很,才喝了不到半瓶就醉得不省人事。”那位值班民警开口点评道,“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要喝,而且还是违章停车在路边喝酒,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要买醉也该去酒吧呀!”
葛斌耳里听着他人的聒噪,脑袋里想的却是安心问安淮生的那句“他是来借钱的”。显然,许众辉并没有从安淮生那里借到钱,又怕回到家后无法向安然交代,于是便只得一个人在路边喝闷酒。至于许众辉为什么去找安淮生借钱,以安家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言,葛斌一时间是难以想明白的。
“这么看来,他只是违章停车,并没有涉嫌酒驾。”葛斌如释重负般地说道。
出于爱屋及乌的缘故,他并不希望看到许众辉犯下严重的罪行。
“嗯。”那位值班民警颔首认同。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值班?”声如洪钟般的责备声从葛斌身后传来。
葛斌就像踩了电门一般,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光听这声,葛斌便知道来人是谁了。他毕恭毕敬地转过身,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老大。”
来人正是他口中赞颂不已、大为敬佩的人物,他所在警务组的警长,黄莉莎的父亲,黄方圆。
“值班迟到不说,还不着制服坐在窗口,你是真不怕被督察部门叫去谈话是吧?”黄方圆板着脸,大声斥责道。
“我这就去换。”葛斌腆着脸,用着讨好的语气说道,“这回就放我一马吧!我保证绝不再犯。”
“还愣着干嘛?快去换衣服。”黄方圆沉声催促完了葛斌便不再理会他,转头对着另一人道,“林宣,这人怎么样了?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被唤作林宣的值班民警也跟着收敛起了玩笑的态度,严肃认真地回答道:“一时半会怕是醒不过来。头儿,他不会是要在这过夜吧?”
“核查过他的信息没有?有没有找到他的住址?有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
“查过了,这人叫许众辉,32岁,已婚,没有小孩,和妻子二人目前就居住在我们辖区内。我刚才试着给他家打过电话,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可能家里没人。”林宣认真回答道。
“通知巡逻队,让他们去他家转一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黄方圆吩咐道。
“巡逻队正在接警。”
“那就让值班组的人去。”
“值班组的人也正在接警。”
黄方圆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林宣赶紧解释道:“刚才一下子进来两个报警电话,值班组和巡逻队都去接警了。要不等他们接完警再……”
黄方圆抬起一只手,打断了林宣的话,吩咐道:“别等接警的人了,这事交给葛斌去办。”说话间他转向身后,发现葛斌已经离开,又转回身接着说道,“这小子这么晚才来,不能让他轻松蒙混过去,也该罚他去办些事情。”
“得了,我马上去通知他。”林宣欣然领命,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起来。
葛斌得知黄方圆惩罚自己去跑腿后,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找他要了一辆警车后,便直奔安然家而去。
临出门时,林宣冲他嚷嚷道:“你知道地址吗?”
“知道,老大告诉我了。”葛斌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其实,黄方圆并没有告诉他安然家的地址,甚至连黄方圆自己都未必知道这个地址,但是葛斌知道,这个地址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十年前,安心就住在那里。
冬季的夜晚寒风习习,却挡不住街道上的喧嚣繁华,道路中央车流如织,道路两边行人穿梭往来。葛斌驾驶着警车夹杂在众多的车辆间缓缓前行着。车外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车内悠然肃静、寂寂无声。下午与安心的这一场邂逅恍如隔世,令他猝不及防。封闭了多年的心门再度开启,往昔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葛斌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此刻,他一边驾驶着警车,一边回顾着偶遇安心的点点滴滴,总觉得如同做梦般不切实际。老天是在垂怜自己吗?葛斌自嘲似的笑了笑。
葛斌驾驶着警车一直沿着浦江路行驶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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