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时候你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这家伙也说你只是高考压力有点大。”说话间,黄莉莎一指身旁的葛斌,被葛斌反手一记拍到了手背上,她吃痛地收回手,还颇为恼怒地狠狠瞪了葛斌一眼,接着对安心说,“你家遭遇了那么多的变故,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里值得到处宣扬呢?”安心语带惆怅地回答道。
“话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大家替你开解开解,你会好受许多的。像你这样闷声不响地一个人死扛,会扛出心理疾病的。”黄莉莎前一秒钟还在一本正经地反驳,下一秒钟却又带着委屈埋怨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哎呦……”
“适可而止啊……”葛斌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黄莉莎,并轻声警告道。
黄莉莎皱着鼻子冲葛斌“哼”了一下,转而对安心道:“后来你一直和你大伯他们一家一起生活吗?”
“也不是,我大伯那会儿也正忙着自己的生意,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爷爷、安然和我,我们祖孙三人。”安心随即又进一步解释道,“其实那会儿我和安然都在读大学,严格意义上说,周一到周五家里其实只有爷爷一人。”
如此凄凉的家庭氛围听得黄莉莎心下不忍。她一瞬间很心疼安心,好想去抱抱她。可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大方桌,而且心绪恢复平静后的安心看上去很坚强,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左右为难间,她只得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一指身旁的葛斌,怒道:“都是你不好!问安心什么不好,干嘛偏要问她’遗产’的事?你看看你,都把安心惹哭了。”
这口从天而降的大锅着实有些重,葛斌背不动。
“明明是你在不停地追问安心家的往事,怎么还怨上我了呢?”葛斌反击道。
“你要是不问安心’遗产’的事,怎么会扯出她的家事嘛?”黄莉莎不甘示弱道,“不扯到她的家事,我又怎么会一直问个不停呢?”
“我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下’遗产’的事,是你不依不饶地问个没完才把她惹哭的好吗?”
“我问这些也是关心她呀!你再凶我试试……”黄莉莎作势便要伸手去打葛斌,“哎呦……”随着一声哀嚎,黄莉莎突然蜷缩起了身子。明明前一刻还是各种生龙活虎的样子,这会儿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葛斌和安心吓得不轻。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啦?”
“都是你!”黄莉莎双手捂着腹部,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你那么大声地凶我,吓着我肚子里的大爷了。他这会儿正在我肚子闹腾呐!”
一大颗晶莹的泪珠覆盖在黄莉莎浓密的睫毛上,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地将落不落,倒显得她愈发的楚楚可怜。
葛斌心下不忍,赶紧出声道歉:“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黄莉莎丝毫未加理会,以额头抵着手臂,趴在桌上一个劲儿地哀嚎。
”你到底怎么样了?”
“疼得厉害吗?”
“要不要上医院去做检查?”
葛斌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他掰着黄莉莎的肩旁,试图将她拉起来。
安心静静地坐在他们对面,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起初,她也被黄莉莎夸张的举动和惨烈的哀嚎声吓到,但后来她无意中从窗户上映照出的影子里看见黄莉莎的脸上其实毫无痛苦之色,反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安心便料定这是黄莉莎在故意捉弄葛斌,不但悬着的心放下了,而且在听到黄莉莎一本正经地控诉葛斌时,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葛斌见状,心中瞬间了然。不过,他明知这是黄莉莎在恶作剧整蛊自己,可他觉得要是自己受点委屈能换来安心展颜一笑,这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正所谓,大丈夫能伸能屈。
葛斌继续端正着态度,向黄莉莎低头认错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对’遗产’这两个词那么敏感;我不该问安心关于’遗产’的事;我不该把安心惹哭……行了,我的姑奶奶,我都认错了,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呀?这是公众场合,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人家都在看我们呐!”
“你就只有这点错吗?”黄莉莎不再哀嚎了,但仍旧一脸委屈的模样,“你凶我怎么说呀?你吓到我肚子里的祖宗了,难道不需要道歉吗?”
葛斌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嘴里说道:“我不该怪你多管闲事,不该大声说话,不该对你凶,不该吓着你肚子里的那位大爷,不该……”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呀!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啰嗦……”黄莉莎翻脸比翻书还快,先前的痛苦状早已不见踪影,这会儿正一脸蔑视地教训着葛斌。
安心像看戏一般看着两人,最后实在憋不住,低下头,抿嘴偷笑起来。
葛斌盯着黄莉莎看了一会儿,几度欲张嘴反驳,又都忍住了。随后,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安心。只见她低着头,肩旁一耸一耸,明显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葛斌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受,他不得不再度以“大丈夫能屈能伸”来自我安慰。
在黄莉莎的无理取闹下,逐渐消弭了三人间因长时间未接触而产生的陌生感,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高中时代……
高中课业紧张,除了一整天紧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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